月光像把淬了寒霜的银梳,将窗棂的影子梳成细密的齿痕,斜斜爬满鲛绡帐。
夜半了,宁馨儿沉沉睡去又几次醒来,她数着帐顶垂落的明珠,也一直未见天色亮,连敲更的梆子声都格外遥远。
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,季翃寝衣上的龙涎香缠着她的指尖。这男人连睡姿都端正得如同玉雕,中衣交领严丝合缝,仿佛稍显凌乱便会损了储君威仪。
宁馨儿忽然想起七岁那年,她攥着糖糕溜进东宫书房,正撞见季翃临《兰亭集序》。少年脊背绷得笔直,连袖口沾染的墨渍都规整成对称的蝶翅。
";殿下可知';放浪形骸';何解?";她故意将枣泥蹭在他宣纸上。
季翃头也不抬:";形骸可放浪,心志不可移。";
如今他掌心虎穴处仍有墨渍,却是批阅奏章时朱砂渗透的残红。
宁馨儿鬼使神差地抚上那片绯色,总觉同榻而眠,不过是又一道需要恪守的皇家典仪。
她对着季翃侧身的容颜,手搭在他的腰腹间,心绪如同蒲公英飞絮般四处飘散。
她喜欢季翃,这是从醒事之时便开始的。这跟季翃是不是太子,做不做皇帝无关,就是单纯的喜欢。好在她的家世,让她有这个资格做了太子妃,进而即将成为皇后。
但季翃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的,虽然尽心尽责,但这种像是在履行公职,没有回应的情感,让她很是心寒。然而,即便是这样,宁馨儿也依然很骄傲,因为太子妃是天下女人觊觎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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