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模评选的结果不出意外的,由巫马获得最终胜利,从明天开始,他的名字会被张贴在供电局的公示栏,进行为期三天的公示。
如果这三天没有群众提出异议,上报上级单位审批后,今年东城区供电局的劳模,就是他巫某人的囊中之物了。
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出人意料,但细细想来倒也不算多么奇怪。
大部分部门都有推荐人选,但人与人相处嘛,四个人能混出五个圈子,再怎么会做人,也总有关系一般或者很差的,或者暗自妒忌的,就不想把票投给这这人。
其他部门的嘛,不是特别熟的情况下,就只能根据评选时的实际工作叙述来投票。
而他巫马,有之前巫马案的加持,又刚刚上报,热度正高的时候,名气这块,那是响当当的当当响。
很多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,自然会把这份票投给他。
所以喽,看似偶然,实则必然也。
哼着小曲晃悠悠骑着车回家,进了胡同,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门口围了一大帮人,隐约似乎能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这是二大妈杨瑞华的声音吧,看来阎埠贵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?
他推着车来到院门口,发现好几个带着红袖章的街道办工作人员,拿着纸笔跟围观的人询问着什么。
动静不小哇~
提着车,挤开人群进了院子,发现里边比外面还热闹。
除了还在住院的刘海中,院里该回来的都差不多回来,此时都挤在前院,对着叮咚作响的阎家指指点点。
二大妈抱着才五岁的阎解娣,瘫坐在地上,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。
阎解成无措的站在旁边,拦住同样面露凄苦的俩弟弟,以免他们冲撞了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统战部队员。
这场景凄凉的,连抱着小当的小透明秦淮茹,都露出感同身受的不忍之色,不知道的还以为旧社会官僚抄家来了。
街坊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之声不绝,他们有的疑惑不解,有的则一脸同情,想要上前安慰却又有些犹豫,又或者被其他人拦下。
阶级斗争面前,那点邻里间的同情心还是收起来的好,免得惹一身骚。
街道办陈主任阴着脸,站在统战部崔科长旁边,对这份天降横祸恼火的很。
不就是爱占点小便宜么,不就是作为联络员,分配集体物资的时候,多拿几块煤,多分几片菜叶么。
就算放高利贷不对,但阎埠贵借出去的本钱才多少,块儿八毛的,用的上‘剥削’这个词?
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是不是太小题大做,用得着上纲上线?
这倒不是他多想护着阎埠贵,主要在自己这个街道办主任任期上,下辖院子的联络员被打成老右,哪怕不是他提拔的,也是他政绩上一个无法磨灭的污点。
可惜他嘴皮子都快说破了,人家统战部的同志也没鸟他。
能进统战部的,思想理论方面研究的绝对妥妥的。
左一句‘防微杜渐,思想问题没有小问题,今天敢多拿半个煤球,明天就敢挪用公款。’
又一句‘利息是剩余价值的特殊形式,掩盖了剥削关系,阎埠贵作为小商贩阶级,通过借贷将他人劳动成果转化为自身资本增值,其行为与资产阶级食利者无异。’
再来个什么‘多吃多占,斤斤计较,这种将利益最大化奉为圭臬的行为,本质上,就是资本累积逻辑向个人渗透的一个表现。’
最后一页。‘领袖说了,小资产阶级思想如不改造,将成为资本思想复辟的温床’收尾。
这几句轱辘话一出,陈主任彻底没了脾气,总不能自己给阎埠贵担保他思想肯定没问题吧...
心情很不好的陈主任,被二大妈哭的心烦意乱,忍不住呵斥道:“别嚎了,统战部的同志只是在调查,还没下结论,你哭什么。”
“陈主任,陈主任呐,我们家老阎冤枉啊。”二大妈一只手有节奏的拍在地面,连哭带叫的还挺有节奏,“我们一家子本本分分的,怎么就思想有问题被打成了右派,这日子可怎么过啊。 ”
“哪个没良心的举报我们家老阎啊,丧良心的,我们一家老小就靠他那点工资,他要是被打成老右,我们一家子就没活路啦。”
“这是逼我们一家子去死啊,嗷嗷嗷~”
“如果行的正坐的端,就算别人举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?”崔主任见多了这种事,实在提不起什么同情心,眼神一撇,面无表情道:“平时怀着侥幸心理,被人举报就哭天喊...”
“科长,找到账本了。”就在崔科长还准备奚落几句的时候,在阎家搜查的队员拿着几个本子跑了出来,“上面详细记录了阎埠贵跟其他人金钱往来的记录。”
“从解放前就开始记了,倒省了咱们不少麻烦。”
精俭持家嘛,肯定少不得记账,阎埠贵这个习惯,现在反倒成了他放贷的证据,也是讽刺。
“那个不是,那不是我们家的东西。”一看到账本,二大妈急了,把阎解娣一推,张牙舞爪就要去夺账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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