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初八的清晨,李家的烟囱刚冒出一缕青烟,院门外就传来 “咚咚咚” 的急促敲门声,力道大得差点把门板砸穿。狗剩正蹲在灶前帮秀雅烧火,手里的柴火棍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:“这是咋了?谁跟门板有仇啊?”
秀雅擦了擦手起身开门,刚拉开一条缝,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—— 是生产队的队长赵老根,他满脸通红,额头上渗着汗珠,抓着秀雅的胳膊就喊:“秀雅!快让狗剩出来!俺家的羊丢了!”
狗剩听见动静冲出来,嘴里还叼着半块菜团子:“赵叔,啥羊丢了?是你家那只下崽的母羊不?” 他去年帮队长赶过羊,知道那只母羊怀了崽,队长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,天天拴在院门口,连草料都挑最嫩的给。
“就是它!” 赵老根急得直跺脚,“今早起来就没见着影,缰绳被啃断了,地上还有些羊毛,指定是被狼拖走了!” 他说着往灶房瞅了眼,看见秀雅正熬的腊八粥,咽了口唾沫却没心思尝,“狗剩,你是咱村最厉害的猎人,帮叔找找呗!找着了叔给你两斤白面!”
“两斤白面?” 狗剩眼睛一下子亮了,菜团子都忘了咽,“成交!俺这就去找!秀雅,你在家等着,俺找着羊就回来喝腊八粥!” 他说着抄起墙角的竹弓就往外冲,刚到门口又折回来,抓起秀雅编的草帽扣在头上,“忘了戴帽子,上次被鸡叨了还没长记性呢!”
秀雅无奈地摇摇头,往他兜里塞了两个热菜团子:“路上饿了吃,顺着后山找,别往深山里去,小心有狼。”
赵老根早就等不及了,拉着狗剩就往村口跑,嘴里不停念叨:“那羊怀了三只崽,再过半个月就生了,要是丢了,俺家开春的油盐钱就没着落了!” 狗剩一边跑一边点头,眼睛却四处乱瞟 —— 他打猎多年,最擅长追踪踪迹,只要有蛛丝马迹,准能找到羊的下落。
刚到村口的碾子旁,就撞见蹲在那儿抽旱烟的张二婶。她看见两人急匆匆的样子,赶紧问:“这是咋了?火急火燎的,是周德财又克扣粮食了?”
“不是!俺家羊丢了!狗剩帮俺找羊呢!” 赵老根喊着,脚步都没停。张二婶一听来了精神,拎着篮子就跟上去:“俺也去!俺眼神好,说不定能瞅见羊脚印!”
三人顺着羊常去的山坡走,赵老根蹲在地上扒拉着枯草,突然喊:“快看!这是不是羊粪?还热乎着呢!” 狗剩凑过去一看,黄褐色的羊粪还冒着点热气,旁边还有一串浅浅的蹄印,顺着山坡往树林里延伸。
“错不了!是你家母羊的蹄印!” 狗剩拍了下大腿,“这羊没被狼拖走,狼的脚印比这深,而且会有血迹。看这蹄印,像是自己挣断缰绳跑的。”
赵老根松了口气,却又皱起眉:“自己跑的?这羊平时乖得很,咋会挣断缰绳?” 张二婶在一旁插话说:“说不定是被啥东西惊着了!昨天俺家芦花鸡被黄鼠狼吓着,一整天都没下蛋呢!”
三人顺着蹄印往树林里走,越走越深。地上的落叶越来越厚,蹄印也变得模糊起来。狗剩蹲在地上仔细看了半天,突然指着一棵老槐树下的羊毛喊:“在这儿!这羊毛是母羊脖子上的,俺见过!”
赵老根赶紧凑过去,抓起羊毛瞅了瞅,激动得直搓手:“对!就是它的!狗剩,接下来往哪儿找?” 狗剩站起身,往四周看了看,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 “咩咩” 的叫声,声音微弱却清晰。
“在那边!” 狗剩拔腿就往声音的方向跑,赵老根和张二婶赶紧跟上。穿过一片灌木丛,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—— 只见那只母羊正站在一块空地上,低着头啃草,旁边还卧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,浑身湿漉漉的,正 “咩咩” 叫着找奶吃。
“找到了!终于找到了!” 赵老根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冲过去一把抱住母羊的脖子,“我的乖羊啊,你可吓死叔了!” 母羊被吓得 “咩” 了一声,却没挣扎,显然也认得出他。
狗剩蹲在小羊羔旁边,戳了戳它软乎乎的身子,笑着说:“赵叔,你家羊不仅没丢,还给你添了个崽!这可是大好事!” 张二婶也凑过来看,啧啧称赞:“这小羊羔真精神,毛乎乎的,长大了肯定是只肥羊!”
赵老根这才注意到小羊羔,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:“哎哟!俺当外公了!不对,是当羊外公了!” 他摸着母羊的肚子,还有点鼓鼓的,“看来还有两只没生呢!怪不得它要跑出来,是找地方生崽呢!”
正说着,母羊突然 “咩” 了一声,身子往下一蹲,又生了一只小羊羔。张二婶赶紧上前帮忙,从兜里掏出块干净的粗布,小心翼翼地擦去小羊羔身上的黏液:“俺年轻时接过生,赵叔你别慌,俺来帮衬着!”
狗剩也没闲着,捡起旁边的干树枝,搭了个简易的棚子,又找来些干草铺在底下:“这样母羊和小羊羔就不会冻着了。赵叔,你赶紧回家拿点热乎的米汤来,母羊刚生了崽,得补补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