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膛里的火苗 “噼啪” 舔着锅底,秀雅正弯腰搅着锅里的野菜粥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麦香。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着狗剩中气十足的喊叫声:“秀雅!秀雅!俺赚到大便宜了!”
秀雅刚直起身,就见狗剩像阵风似的冲进来,手里举着个红本本,脸上的笑容比灶火还灿烂。他把红本本往案板上一拍,震得粗瓷碗都跳了跳:“你看!赵叔给俺加了三十分工分!说是奖励俺找着羊还帮着守了一夜!”
秀雅凑过去一看,红本本上 “李根生” 三个字旁边,果然用毛笔添了 “加三十分” 的字样,字迹还带着新鲜的墨香。她忍不住笑了:“这可真是个好消息,三十分能换不少粮食呢。”
“不止粮食!” 狗剩一把抓住秀雅的手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,“赵叔说工分能抵钱,俺算了算,这三十分能换一斤红糖,还能饶半斤水果糖!俺这就去供销社,给你买糖吃!”
他说着就要往外冲,衣角却被秀雅拉住了。秀雅无奈地摇摇头:“急啥?粥还没熟呢。再说你早饭都没吃,空着肚子去镇上,路上该低血糖了。” 她从灶旁的布兜里摸出两个菜团子,塞到狗剩手里,“先垫垫肚子,粥好了俺给你留着。”
狗剩三口两口就把菜团子咽了下去,含糊不清地说:“还是俺媳妇疼俺!” 他抓起红本本往怀里一揣,戴上草帽就往外跑,刚到门口又折回来,在秀雅脸上亲了一口,“等着俺!给你买最甜的糖!”
秀雅的脸瞬间红了,捂着发烫的脸颊笑,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,心里甜滋滋的 —— 这糙汉虽然性子急,可疼人的模样,倒比糖还甜。
狗剩刚出村口,就撞见蹲在碾子上抽旱烟的张二婶。她眯着眼瞅见狗剩揣着红本本,烟袋锅子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:“哎哟!狗剩你这是干啥去?怀里揣的啥宝贝?”
“赵叔给俺加了三十分工分!俺去供销社买糖给秀雅吃!” 狗剩得意地把红本本举起来,像举着块金牌。
张二婶凑过来瞅了瞅,咂咂嘴:“你小子可真能耐!这三十分顶俺干三天活了!秀雅真是没白疼你,找着羊还想着给她买糖。” 她突然想起什么,拽住狗剩的胳膊,“你顺便帮俺带包针,要大号的,缝棉袄用。”
“没问题!” 狗剩拍着胸脯,脚步没停,一溜烟往镇上跑。路上遇见挑着担子的货郎,听见货郎喊 “卖糖嘞”,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,却没停脚 —— 供销社的糖更便宜,还能挑花样,得给秀雅选最好的。
供销社里人来人往,王主任正趴在柜台上算账,看见狗剩冲进来,头都没抬:“又来换东西?这次是野兔还是野鸡?”
“都不是!” 狗剩把红本本往柜台上一拍,“俺来换糖!三十分工分,要一斤红糖,再要半斤水果糖!”
王主任抬头瞅了眼红本本,又看了看狗剩激动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你小子可以啊,居然赚了额外工分。红糖刚进的新货,甜得很;水果糖有橘子味和苹果味的,要哪种?”
“都要!各来四分之一斤!” 狗剩大手一挥,仿佛在买山珍海味,“秀雅喜欢吃甜的,两种都尝尝。”
王主任麻利地称好糖,用粗纸包成两个小包,又想起张二婶要的针,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递过去:“这是张二婶要的大号针,记得给她带回去。”
狗剩接过糖和针,揣在怀里,像揣着两件稀世珍宝。刚要出门,又瞥见柜台里摆着的发卡,是塑料做的,上面还嵌着颗小小的假珍珠,亮晶晶的。他心里一动,指着发卡问:“这发卡多少钱?”
“五分钱。” 王主任说,“挺好看的,给媳妇买的?”
“嗯!” 狗剩赶紧点头,从兜里摸出攒了好久的五分钱硬币递过去,“就要这个!” 他把发卡小心翼翼地放进糖包里,心里美滋滋的 —— 秀雅梳着辫子,戴上这发卡肯定好看。
刚出供销社,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。回头一看,是村里的周德财,正拎着个布包往这边走。周德财看见狗剩怀里的糖包,眼睛都直了:“狗剩,你买这么多糖干啥?发大财了?”
“俺赚了额外工分!给俺媳妇买的!” 狗剩故意把糖包举高了些,得意地说,“赵叔说了,俺帮他找着羊,是村里的功臣,以后有好事还想着俺!”
周德财的脸瞬间黑了,他昨天因为克扣粮食被赵老根批评了,正一肚子气,见狗剩得意的样子,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:“不就是找着只羊吗?有啥好得意的?指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。”
“你说啥?” 狗剩一下子火了,攥紧了拳头,“俺找羊找了大半天,守了一整夜,你凭啥说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?你有本事也找只羊试试!”
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,有人小声说:“周德财就是嫉妒,自己没本事,还见不得别人好。” 周德财听见这话,脸更红了,赶紧拎着布包灰溜溜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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