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的夜来得极早。
叶知秋裹着陆野的白衬衫,蹲在废弃实验室的铁皮柜前。暖宝趴在她膝头,小爪子扒拉着柜门上的铜锁——这是三天前在沙海石窟里,陆野用残魂指引她找到的“陆氏生物实验室”旧址。
“咔嗒。”
铜锁突然裂开道缝。叶知秋心跳漏了一拍,这是陆野的声音。三年前,他在雪乡的木屋里说过:“我藏在实验室的秘密,只有你能打开。”
暖宝的瞳孔泛起幽蓝,小舌头舔了舔锁眼:“妈妈,里面有…爸爸的味道。”
叶知秋深吸一口气,拉开柜门。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,柜中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玻璃罐,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半凝固的血块,标签上用红笔写着:“顾氏女眷·血鹰培养液”“陆氏男丁·基因融合剂”“731实验体·007号”。
“妈妈,”暖宝突然拽她的衣角,“那个罐子…在发光。”
叶知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。最深处的玻璃罐里,浮着团淡金色的光雾——那是陆野的记忆。三天前在血鹰峡,他的残魂说过:“我把最珍贵的东西,封在实验室的第七个罐子里。”
她颤抖着打开第七个罐子的封条。光雾涌出来的瞬间,实验室的灯泡突然全部亮起,墙上的投影仪自动播放起影像——
画面里,是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,正蹲在雪地里堆雪人。他的鼻尖冻得通红,手里举着根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,嘴里哈出的白气在镜头前凝成小冰晶。
“阿野?”叶知秋的声音发颤。
画面里的小男孩抬头,冲镜头笑:“妈妈,你看!我堆了个雪人,像不像你?”
这是陆野六岁时的影像。镜头扫过他身后的木屋,窗台上摆着个玻璃罐,里面泡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——那是叶知秋七岁时,在雪地里救过的受伤蝴蝶,后来被陆野偷偷养在实验室里。
“原来…他从小就记得我。”叶知秋的眼泪砸在操作台上。
画面突然切换。十二岁的陆野穿着白大褂,站在实验台前,手里举着支试管。试管里的液体泛着幽蓝,标签上写着:“顾氏女眷·叶淑芬·血样”。
“阿野,你在做什么?”镜头外传来个温柔的女声,是陆野的母亲叶淑芬。
小陆野放下试管,跑过去抱住母亲的腰:“妈妈,我在帮你做药。医生说,你的咳嗽药需要顾家女眷的血做引子。”
叶淑芬的手顿住。她摸了摸小陆野的头,声音里带着苦涩:“阿野,有些事…妈妈不想你掺和。”
“可是我想帮你!”小陆野仰起脸,“爸爸说,顾家的人都是坏人,可你给他们治病,他们为什么不领情?”
画面里的叶淑芬眼眶泛红。她蹲下来,与小陆野平视:“阿野,有些秘密,等你长大就会明白。现在…先把这碗鸡汤喝了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镜头拉近,鸡汤里浮着片血红色的羽毛——和陆野后颈的血鹰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妈妈,”暖宝突然拽她的袖子,“爸爸的实验室…有妈妈的头发。”
叶知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。实验台的角落里,落着缕栗色的长发,发尾系着根红绳——那是她二十岁时,在雪乡和陆野约会时编的“幸运绳”,后来在一次争执中被她扯断了。
“原来…他一直留着。”叶知秋的喉咙发紧。
画面突然剧烈晃动。十七岁的陆野穿着染血的白大褂,倒在实验台前。他的胸口插着把手术刀,鲜血浸透了身下的实验记录。
“阿野!”叶淑芬扑过去,抱住他的身体,“谁干的?!”
“是…爷爷。”小陆野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他说…我的血是完美的容器,要用来…培育血鹰王。”
画面里的叶淑芬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原来…他早就计划好了。阿野,妈妈对不起你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,塞进小陆野手里,“这是奶奶留给我的解药,能暂时压制血鹰的邪性。等你找到…能爱你的人,就把药给她。”
“妈妈!”小陆野的眼泪滴在药瓶上,“我不要解药!我要和你在一起!”
叶淑芬的手垂落。她的身体开始虚化,像团被风吹散的雾。最后一刻,她摸了摸小陆野的脸:“阿野,记住…爱比仇恨更重要。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,只剩下操作台上的玻璃罐泛着幽蓝的光。暖宝的小爪子按在第七个罐子上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——罐子裂开了,里面浮出张泛黄的信纸。
“妈妈,”暖宝的声音里带着陆野的沙哑,“这是…爸爸的信。”
叶知秋捡起信纸。信纸上的字迹是陆野熟悉的笔锋,连“秋姐”二字的尾笔都带着他特有的顿挫:
“秋姐: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我应该已经不在了。但我知道,你一定会找到这里。
实验室的第七个罐子里,藏着我最珍贵的记忆。我想让你知道,从六岁那年堆雪人开始,我就没忘记过你。
他们说我体内流着血鹰的血,是怪物。可我知道,我的心比谁都干净。我爱你,爱到愿意用命换你和暖宝的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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