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参加。”
三个字清清淡淡,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耳边。
司徒风华猛地回头,眼底满是错愕:“昭昭,你疯了?那些地方……”
“风仔。” 林昭昭抬头看他,眼神亮得像淬了光,“躲是躲不过的。”
她指尖拂过速写本上晕开的墨渍,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定,“以前我躲在凡尘界,他们派出尸傀;藏在人群里,他们会放怪物来袭击。与其等着被人背后捅刀子,不如站出来看看 —— 到底是谁在暗处盯着我,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。”
主动出击,才能抓到狐狸尾巴。
司徒风华看着她清亮的眼睛,到了嘴边的劝阻突然说不出口了。他知道,这丫头看着软,骨子里却比谁都倔。
司徒风止握着玄铜令牌的手顿了顿,终究缓缓放下。
柏星烬望着外孙女挺直的脊背,轻轻转动着菩提子串,一声轻叹散在风里 —— 该来的,终究躲不过。
林芳菲听到这话,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。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此时林昭昭的话却让观众席的人闻到大瓜的气息。
“什么?有人要杀她?”
林昭昭那句 “等着被人背后捅刀子” 刚落地,前排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弟子就惊得跳起来,手里的巫纹令牌 “哐当” 掉在地上。
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了调,原本打探八卦的目光里猛地掺进了惊恐 ——
“她刚才说…… 以前躲在凡尘界,被人派尸傀追杀?藏在人群里,还有怪物袭击?”
“怎么会有人对她下死手?你看她骑在麒麟上的样子,跟雪做的娃娃似的,漂亮又灵动……”
“白巫九境内部不是严禁自相残杀吗?谁敢这么大胆子?”
人群像被投了颗炸雷,嗡嗡声里炸开无数个小漩涡。
有个梳双丫髻的女弟子突然捂住嘴,声音发颤:“我、我好像想起她是谁了……”
这话像根针,瞬间扎静了周围的议论。所有人都转头看她,连祭台上的家主们都眯起了眼。
女弟子被几十双眼睛盯着,紧张得攥紧了袖口:“十年前林家二房不是被赶出去了吗?我奶奶说,二房的林开渝先生给老爷子瞧病,结果出了医疗事故,把老爷子治没了…… 当时大伯林开渊发了好大的火,说二房是家族的罪人,连夜就把他们扔去了凡尘界。这位小姐眉眼跟二房的林夫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肯定是林开渝先生的女儿林昭昭!”
“林家二房?就是那个治死老爷子,被全族唾弃的二房?”
“天呐!她居然是林开渊家主的亲侄女?”
“难怪刚才林晚星护着她…… 原来她们是堂姐妹?那林芳菲岂不是也跟她沾亲?”
人群彻底炸了锅。
有人扒着前排的肩膀往前凑,有人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,唯有吴超凡默默放下了相机。他望着那个骑在麒麟上的纤细身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背带。
难怪她总爱躲在角落画画,难怪提到林家时眼神会发颤,原来这十年她竟是这样过来的。吴超凡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酸涩得发疼,只想冲上去站在她身后,替她挡住那些探究的、嘲讽的、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林昭昭听得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—— 这些人哪里知道,当年那场所谓的 “医疗事故” 疑点重重。
她刚要开口反驳那些嚼舌根的人,却被星朵拽了拽袖子。小姑娘皱着眉,权杖顶端的宝石忽明忽暗:“昭姐姐,他们看你的眼神好吓人……”
林昭昭轻轻拍了拍琉璃伽罗的脖颈,冰麒麟立刻会意,发出一声震耳的低吼。吼声里带着上古瑞兽的威压,人群顿时安静下来,却没人敢移开目光。
这个因 “医疗事故” 被大伯赶出门的 “罪人之女”,不仅回来了,还骑着麒麟要闯选拔赛,要跟堂姐林芳菲同台竞技。
而高台上的林开渊,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住龙头拐杖,杖头的珍珠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记。他望着那个骑在麒麟上的身影,恍惚间看到了弟弟林开渝年轻时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身旁的管家低头附耳,声音压得很低:“家主,这……”
“急什么。” 林开渊缓缓松开手,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,“她肯回来就好,肯参加选拔更好。”
他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上的纹路,“当年把他们赶出去,也是迫不得已,族规难违。如今她回来了,正好让她认祖归宗,回到林家,这麒麟…… 自然也该是林家的。”
他瞥了眼祭台上的林昭昭,眼神柔和了些许 —— 这孩子是开渝唯一的血脉,也该好好待她。
风忽然变凉了,吹得祭台边的幡旗猎猎作响。林昭昭望着台下那些震惊、同情、或是藏着恶意的脸,指尖轻轻叩了叩琉璃伽罗的鳞甲。
很好,已经有人开始慌了。
她要的,就是这个效果。
祭台上巨大的鎏金香炉里三缕青烟袅袅袅娜地缠上月光,像谁在夜色里绣了朵银灰色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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