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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电的惨白光芒将应犹在脸上那抹疯狂的嘲弄定格,如同舞台剧最高潮的亮相。雷声滚过,震得脚下地面都在嗡鸣。雨水冰冷地浇透我的全身,却浇不灭心头那瞬间爆开的刺骨寒意。
陷阱!
从她昨晚发现我开始,不,或许从我踏入这座庄园开始,这个陷阱就已经布下。停电不是意外,是请君入瓮的戏码!
那两个白大褂和工装男人一步步从阶梯上方逼近,他们的眼神在应急灯和闪电的交替映照下,闪烁着非人的、狂热的光泽,像被洗脑的傀儡。粗绳和麻袋在他们手中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我不能被抓住!一旦被塞进那个麻袋,我就会成为这片玫瑰海新的“滋养”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。
绝境往往逼出急智。
我的身体先于大脑行动。在下一个闪电照亮密码盘的瞬间,我猛地侧身,用尽全身力气,将手指狠狠戳向那六个数字键——
**1006!**
“嘀——”
一声清脆的电子音,在风雨声中微弱却清晰!
应犹在脸上的嘲弄瞬间僵住,转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暴怒!“你——!”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,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冰冷平静。
那扇厚重的、我以为坚不可摧的金属门,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泄气声,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、百倍的甜腥恶臭,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,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从门缝里喷涌而出,瞬间将我吞没!那味道钻进鼻腔,直冲大脑,引起一阵剧烈的生理性反胃。
我差点吐出来。
门开了!密码是对的!
但我没有时间庆幸。
上方,应犹在的尖叫惊醒了那些傀儡。他们加快了脚步,冲下阶梯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和恶心。我甚至来不及看清门后是什么,用肩膀猛地撞开那扇沉重的门,闪身挤了进去!
“抓住他!!”应犹在尖厉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。
我反手就想把门关上,却发现这门无法从内部手动关闭,似乎有气压或电子锁装置。它就这样敞开着,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。
顾不上那么多了!
我猛地转身,同时掏出口袋里的微型手电按亮——
光柱划破黑暗,照亮眼前的景象。
只一眼,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。
手电光颤抖着,几乎握不住。
这里……不是我想象中的乱葬坑。
这是一个地窖,一个经过改造的、冰冷整洁的……储藏库。
白色瓷砖铺地,不锈钢的台面、货架、推车反射着冰冷的光。温度极低,呵气成霜。
但陈列在货架上、台面上的“物品”,让这里成为了比任何乱葬岗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。
那不是完整的尸体。
是……“零件”。
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容器里,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,是不同的人类器官。心脏、肝脏、肾脏……像超市货架上的商品,贴着标签,标注着日期。
而更远处……
是骨骼。
一具具完整的人类骨架被金属支架固定着,站立在那里,白森森的,空洞的眼窝齐齐“望”向门口的我。有些骨架还很新鲜,挂着未能完全剔除的软组织碎末。有些则已经干净得像教学模型。
在另一边的操作台上,放着电锯、骨锯、钩子、刀具……各种可怕的工具,血迹被擦拭得很干净,但金属的冷光却散发着屠场的气息。
甜腥味的源头就在这里。那些玻璃容器,那些骨骼,那些被提取、等待被“使用”的……“养分”。
我终于明白实验室记录本上那句“骨骼钙质是关键”是什么意思了。也明白为什么玫瑰园的土壤如此油腻诡异。
她们……所有失踪的女孩……都在这里。被“科学”地分解,被“高效”地利用。她们的骨血成为了玫瑰的养料,她们生命中最精华的部分,被萃取成那瓶瓶所谓的“永恒之颜”!
“呕——”我再也忍不住,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,眼泪生理性地涌出。
就在这时,我手电的光圈扫过地窖最深处。
那里没有货架,只有一个单独的不锈钢台子。
台上躺着一个人。
一个完整的、新鲜的、仿佛只是睡着了的人。
短发,穿着摄影师的马甲……
是落木萧!
不,不对。
不是活人。皮肤呈现出一种蜡像般的光泽,毫无生气。但她的脸……她的脸完美无缺,甚至带着一丝红润,栩栩如生,和客厅那幅画一模一样!仿佛时间真的在她身上停止了流逝!
应犹在疯狂的作品!她用那种可怕的精华,维持着爱人永不腐朽的假象!
而在台子旁边,摆着一个画架,上面有一幅未完成的油画,画的就是台子上的“落木萧”。颜料盘里的色彩鲜艳欲滴。
她在这里作画!对着这具被精心保存的遗体作画!用这种方式“延续”她们的连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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