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殿前的广场上,成千上万的人群静止如雕塑,所有人的意识都被心之弦的力量暂时连接。在这一刻,草原牧民感受到神殿祭司的恐惧,神谕院成员体会到部落人民的愤怒,彼此的理解在无声中滋生。
成韵飘浮在半空,银发如月光瀑布般倾泻,眼中闪烁着心之弦的符文。烟俱站在她身侧,银黑能量环绕周身,如同守护神般坚定。
“看啊!神女与使者!”有人惊呼,打破寂静。
“她们回来了!”
人群开始骚动,但不是之前的敌对,而是敬畏与期待。老族长和巴特尔率先跪地行礼,接着是整个部落,最后连部分神谕院成员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。
唯有高阶祭司们抵抗着心之弦的影响,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虚无的黑光。
“不要被迷惑!”大祭司怒吼,权杖砸地,黑光扩散,抵消了心之弦的部分影响,“她们已被虚无腐蚀,才是真正的威胁!”
谎言与真相在能量场中交织。烟俱感受到人群中刚刚建立的信任开始动摇。心之弦能连接心灵,却不能强制相信——这是它的局限。
成韵降落地面,赤足轻触神殿的石阶——这是她数百年来第一次主动踏出神殿而非被召唤。这个简单的动作有着象征意义,让所有人都屏息注视。
“神谕院早已被虚无所侵蚀。”成韵的声音通过心之弦传遍每个心灵,“真正需要净化的是神殿本身。”
大祭司冷笑:“荒谬!神殿是圣洁之地,岂容你污蔑!”
烟俱上前一步,胸前的银纹与心之弦同时发光:“那就让我们进去一看究竟。如果神殿如你所说圣洁,为何不敢让我们进入地底圣所?”
这句话引起哗然。地底圣所是神殿最神秘的区域,只有大祭司等极少数人能够进入,连成韵作为神女都从未被允许踏入。
大祭司面色微变:“地底圣所岂是凡人可窥!”
“我不是凡人。”成韵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,眼中银光大盛,“我是神女,神殿的守护者。今天,我要行使被遗忘已久的权力——净化之权。”
她展开双臂,古老的符文从地面浮现,银光如潮水般洗刷广场。被虚无侵蚀的人痛苦跪地,黑气从七窍中逸出;而未受侵蚀的人则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清晰。
大祭司的面具碎裂,露出完全黑化的眼睛:“你破坏了规则!”
“不,”成韵平静地说,“我回归了本源。”
趁着神谕院混乱之际,成韵与烟俱迅速冲入神殿内部。熟悉的走廊此刻显得陌生而危险,每一步都可能触发隐藏的陷阱。
“地底入口在祈祷厅。”成韵指引方向,“但我从未进入过,不知道里面有什么。”
烟俱握紧她的手:“无论有什么,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祈祷厅空无一人,唯有长明灯在圣像前摇曳。成韵走到神女像前——那是初代神女的雕像,与她对视片刻后,轻轻转动雕像手中的水晶球。
地面无声滑开,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,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。
她们对视一眼,默契地携手而下。阶梯似乎没有尽头,越往下,虚无所的气息越浓重。心之弦在烟俱胸口震动,警告着前方的危险。
终于,阶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,门上刻着复杂的封印符文——部分已经被破坏,黑气从裂缝中渗出。
“勇气之盾就在里面。”成韵感知着门后的能量,“但同时...还有别的什么。”
烟俱尝试推动青铜门,门却纹丝不动。“需要钥匙或密码。”
成韵研究门上的符文:“这是古神语写的警告:‘唯有直面内心恐惧者,方可进入’。”
话音刚落,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,将她们拉入幻境。
这次不是时之砂那种旁观者的体验,而是完全沉浸式的考验。
烟俱发现自己独自站在草原上,成韵被锁链束缚在远处祭坛上,虚无黑雾正逐渐吞噬她。
“选择,”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,“拯救她,但整个草原将陷入永恒黑暗;或者放弃她,保全世界。”
烟俱心跳加速。这正是她最深的恐惧——在爱与责任之间做选择。
与此同时,成韵面临自己的考验:她看到烟俱被虚无完全侵蚀,成为影舞者那样的存在,唯一拯救她的方法是注入所有神女之力,但那意味着自己将消失。
“选择,”另一个声音诱惑着,“拯救她,但失去自我;或者保全自己,失去她。”
两个幻境同时进行,却又通过心之弦相互连接。在绝望之际,她们感受到了对方的挣扎。
“我选择信任。”烟俱突然说,放弃冲向成韵,反而盘膝坐下,“信任成韵不会希望我为了她牺牲世界,信任我们有更好的方法。”
“我选择爱。”成韵同时做出决定,“不是牺牲式的爱,而是相信爱能找到第三条路。”
幻境应声破碎。青铜门缓缓开启,露出后面的空间。
门后不是可怕的地牢,而是一个广阔的地下花园,中央有一面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盾——勇气之盾。但令人震惊的是,盾牌前坐着一位银发女子,与成韵极其相似,却被无数光链束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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