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景然去皇后宫中请安时,云贤妃正拉着郑婕妤的手说话。
“妹妹这镯子水头真好,瞧着就衬你。”
郑婕妤嘴角翘了翘,还没答话,旁边聂美人就插了进来:“贤妃姐姐好眼光,这可是郑姐姐心爱之物,平日都不舍得戴呢。”
蔺景然在旁边坐下,挽风利落地给她斟了杯茶。
皇后还没来,殿内叽叽喳喳热闹得很。薛才人凑到蔺景然身边,小声道:“颖妃娘娘,您听说昨晚的事了吗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就平康坊那事儿呀。”薛才人眼睛亮晶晶的,“听说那奸商欠了上万两银子,金吾卫抓人的时候,他还躲在姑娘的床底下呢!”
蔺景然慢悠悠喝了口茶:“你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薛才人嘿嘿一笑:“妾身也就是听那些小太监们瞎传。”
这时,郑婕妤突然提高了声音:“要我说,这等奸商就该严惩!欠债不还,还躲到那种地方去,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。”
她说着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明德妃。
明德妃垂眸坐着,手中团扇轻摇,仿佛没听见。
蔺景然放下茶盏,清脆一声响。
“郑婕妤这话说的,”她语气慵懒,“平康坊怎么了?我朝律法又没规定读书人不能去平康坊。倒是这欠债不还的事,自有官府按律处置,咱们在宫里议论这些,传出去还以为后宫干政呢。”
郑婕妤脸色一变,正要反驳,外头传来通报声:“皇后娘娘到——”
众人连忙起身行礼。
皇后在主位坐下,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,温声道:“都坐吧。方才在说什么,这么热闹?”
郑婕妤抢先道:“回娘娘,在说昨晚平康坊抓人的事呢。”
皇后眉头微蹙:“后宫不谈外事,这点规矩都不懂了?”
郑婕妤悻悻闭嘴。
请安结束后,蔺景然正要离开,皇后却叫住了她:“颖妃留步。”
等其他人都走了,皇后才道:“五皇子近来可好?本宫听说他前几日还学着给你诊脉?”
蔺景然笑道:“劳娘娘挂心,阿瑞那孩子就是胡闹。”
皇后点点头:“孩子孝顺是好事。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皇上近来忙于朝政,心情不大爽利,你若是得空,多去陪皇上说说话。”
蔺景然应下了。
从皇后宫中出来,挽风小声道:“娘娘,皇后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还能什么意思,”蔺景然淡淡道,“有人在前朝不安分,皇上正烦着,皇后这是让咱们都安分点。”
回到明曦宫,春桃已经备好了早膳。
“娘娘,今儿有您爱吃的蟹黄包,尚食局刚送来的。”
蔺景然刚拿起筷子,外头就传来通报: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郗砚凛大步走进来,神色如常,但蔺景然还是察觉到他眉宇间一丝疲惫。
“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?”她起身相迎。
“刚议完事,顺路过来看看。”郗砚凛在她对面坐下,很自然地拿起她刚才放下的筷子,夹了个蟹黄包。
春桃连忙又去取了一副碗筷。
“阿瑞呢?”
“还在睡呢,昨晚上非要学太医开方子,折腾到半夜。”
郗砚凛唇角微扬:“听说他给你开了冰糖燕窝和冰镇荔枝?”
“可不是,还加了三大勺蜂蜜。”蔺景然给他盛了碗粥,“这孩子,尽挑甜的开。”
两人安静用了早膳。郗砚凛没提朝政,蔺景然也不问,只说些宫里的趣事。
“昨儿薛才人养的那只猫,把郑婕妤最爱的锦鲤给捞了,郑婕妤气得要打猫,薛才人抱着猫满院子跑……”
郗砚凛听着,眉头渐渐舒展开。
用完膳,他却没走的意思,反而道:“陪朕下盘棋。”
棋下到一半,他突然道:“藏香阁那个商人,是明家一个远亲的门人。”
蔺景然落子的手顿了顿。
“明家这些年,手伸得太长了。”郗砚凛语气平淡,“军中之事还不够,连商事都要插一脚。”
蔺景然轻轻落下棋子:“树大招风,难免的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开。”
“不是看得开,”蔺景然抬眸看他,“是相信皇上自有圣断。”
郗砚凛盯着棋盘看了片刻,突然道:“朕若是动明家,你会觉得朕无情吗?”
蔺景然笑了:“皇上是君王,君王无情才是对天下人有情。何况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德妃姐姐是个明白人。”
郗砚凛深深看她一眼,没再说话。
一盘棋下完,他起身要走,到了门口又停下。
“晚上朕过来用膳。”
他转身离去,袖摆带起一阵微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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