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蔺景然醒来,郗砚凛又去打卡上朝了。闲来无事,蔺景然拿着长颈银壶给几盆新进贡的兰草浇水。
郗砚凛下朝后,穿着朝服就往明曦宫跑。
蔺景然瞧见郗砚凛的身影,眼珠子一转,头上灯泡一亮,一个顽皮的想法油然而生。
她手中壶嘴歪了一下,几道清亮水线便越过矮丛,不偏不倚地洒向皇帝陛下的衣摆和靴面。
微凉水意透过朝服传来,郗砚凛脚步一顿,无奈地瞪她一眼。
蔺景然放下水壶,故作惊讶:“哎呀!陛下怎么悄无声息就过来了?臣妾失手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郗砚凛低头掸了掸衣摆上的水珠,无奈道:“胡闹,爱妃皮又痒了?”
这时,阿瑞从殿内跑出来,手里拽着一只刚糊好的燕子风筝:“母妃母妃!去放风筝!”
他一眼看见郗砚凛,便欢快地扑过去抱住大腿:“父父,放风筝,父父一起!”
郗砚凛被儿子一撞,方才那点被打湿的无奈也散了。他弯腰抱起阿瑞,点点他的脖子,温声道:“今日风不算大,怕是放不高。”
“去嘛去嘛!”阿瑞扭着小身子撒娇,眨巴着他的卡姿兰大眼睛,一脸大写的“去嘛”。
左右闲着无聊,蔺景然牵着郗砚凛就往往宫苑空旷处去。
不久后,阿瑞兴奋地拉着轴线奔跑,风筝摇摇晃晃地升空。
蔺景然眼珠子一转,凑近郗砚凛,作势要去抢他虚握在手中的备用线轴:“陛下,让臣妾试试?”
郗砚凛手腕一翻,轻松避开:“一边待着去。”
蔺景然撇撇嘴,趁阿瑞不注意,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,指尖一弹,那石子“噗”一声落入不远处的小池塘,溅起一小簇水花,几滴恰好落在郗砚凛的袍角。
郗砚凛:“……”
他再次瞪了蔺景然一眼。
生气吧,就这点小事,不值得。不生气吧,也不知道今儿她是太闲了还是皮痒了……
蔺景然耸耸肩,然后转头一本正经道:“阿瑞,往左边跑一点,线松些!”
郗砚凛懒得跟她计较,只往旁边挪了一步。
玩够了风筝,阿瑞又瞧见园子角落那架秋千,嚷着要玩。郗砚凛将他抱上秋千,轻轻推了几下。
蔺景然走过来:“陛下没吃饭么?推高些才好玩。”她接过手,用力一推,秋千顿时荡得老高。
阿瑞先是吓了一跳,随即兴奋得大叫:“再高些!母妃再高些!”
郗砚凛在一旁看着秋千荡得老高了,生怕阿瑞变成个风筝飞出去,微蹙道:“蔺景然,慢些。”
蔺景然反而推得更起劲,自信满满道:“陛下放心,摔不着您儿子!”
秋千高高荡起,阿瑞的笑声飘出去老远。
郗砚凛:“……”
算了,打不过就加入吧。
于是乎,郗砚凛自己像个风筝一样,荡秋千荡得老高了。
蔺景然看着这父子二人:“……”
别说,这秋千荡得……真的有点像放大风筝。
……
几日后的太后寿宴,宫中一派喜庆。慈安宫内觥筹交错,丝竹悦耳。
太后今日心情极好,接受着帝后、妃嫔、皇子公主及宗亲命妇们的叩拜祝寿。她身边堆满了各式珍奇寿礼,笑得合不拢嘴。
郗砚凛与蔺景然同坐一席。席间一道清炖鹿肉呈上,蔺景然尝了一口,她眉头一蹙,眼珠子一转,见郗砚凛与邻座的闲王郗砚策低声说话,便将自己碗中那几块鹿肉夹到了皇帝碗中,还细心地将姜丝拨到一边。
郗砚凛说完话,回头便看见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鹿肉。
蔺景然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只是桌案之下,宽大袖袍的掩护中,她的手指悄悄探过去,勾住了郗砚凛的小指,轻轻晃了晃。
郗砚凛手指一顿,却没有立刻甩开。他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鹿肉,吃了。
宴至中途,帝后需共同举杯向太后敬酒,说一番吉祥祝词。两人配合默契,言辞得体,仪态无可挑剔。
郗砚凛退回座位时,蔺景然极轻地凑近郗砚凛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“陛下方才那句‘福寿绵长’,表情略显僵硬,下次可得多练练。”
郗砚凛面不改色,同样低声回敬:“爱妃那声‘太后万福’,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,太过浮夸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又迅速若无其事地分开,各自端坐。
另一席上,闲王郗砚策正忙着给王妃江知遥布菜,专挑她爱吃的夹。江知遥温婉笑着,却也时不时按住他的手,低声提醒:“王爷,少喝些酒。”
郗砚策笑嘻嘻地应着,转头又去逗旁边婴儿椅里的侧妃齐云舒所出的小郡主,被小丫头糊了一手口水,乐得哈哈笑。
十二公主郗瑶和驸马顾文清坐在稍远些的位置。
郗瑶还是那副被宠坏的娇蛮模样,指挥着顾文清给她剥虾剔刺。
顾文清好脾气地应着,动作优雅利落,只是偶尔看向妻子时,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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