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恶作剧的蔺景然顺毛后,郗砚凛眉眼含笑地陪蔺景然用膳,给蔺景然夹菜,蔺景然倒是乖巧地吃了。
晚膳后,蔺景然陪着郗砚凛看书。郗砚凛翻着手中的治国书册,蔺景然指尖卷着垂落的发梢,眼神飘忽,显然心思早不在书上。
“为君者,当勤政爱民,进取不息。而非终日懒散,不思进取。”
他合上书册,蔺景然回过神,从善如流地点头:“陛下教训的是。臣妾思了。只是进取太过劳累,故而决定还是不思了。”
郗砚凛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紧。一旁随侍的张德海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脚下地砖的纹路突然变得极有意思。
见她坐姿依旧慵懒,肩背微塌,郗砚凛蹙眉:“仪态亦需端正。”
蔺景然闻言,深吸一口气,挺直背脊,双肩放平,下颌微收,双手规规矩矩叠在膝上,连嘴角的弧度都调整得恰到好处,整个人绷得像根弦。
她维持着这僵硬的姿势,只有眼珠转过来,认真问:“陛下,您看这样,可像宫门口那对石狮子?”
她静默一瞬,自己先没憋住,噗嗤笑出声来,又恢复了那副松快模样。
郗砚凛瞥她一眼,懒得再纠缠此事,转而看向窗外,似是自语:“本月各地奏报繁杂,漕运、边饷、祭祀……千头万绪。”
蔺景然用勺子勺了一口桌上摆的去皮取籽的红石榴,懒懒道:“所以呀,臣妾这般不争不抢,安安分分待着,岂不是正好替陛下省心了?”
她小口吃着果子,腮帮子微鼓,眼神清亮,仿佛说的真是至理名言。
郗砚凛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:“你啊你,巧言令色。”
蔺景然浑不在意地耸耸肩,娇嗔道:“谢陛下夸奖?谢您夸我口齿伶俐,夸我……嗯,颜色尚可。”
郗砚凛无奈地摇摇头:“你身在宫闱,谨言慎行方是长久之道。”
蔺景然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抬起双手,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他。
就在他以为她总算消停时,那捂嘴的指缝里却漏出一点模糊的声音:“陛下……这样……算谨言了吗?”
他看着她那副故作乖巧又狡黠的模样,额角隐隐跳动。
想起近日皇后提及后宫雨露需均沾,以免生出怨怼……
他便顺势道:“六宫和睦,方显皇家气度。朕平日政务繁忙,你等更应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蔺景然已连连点头,一副深受教诲的模样:“陛下放心,臣妾明白。明日就让小雨和小露去好生伺候御花园东南角那几株新移栽的牡丹,定让它们雨露均沾,开得又大又艳。”
郗砚凛深深看她一眼:“朕看你是真真没心没肺。”
蔺景然闻言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,认真感受了一下,脆生生道:“在呢在呢,跳得可稳当了。陛下要听听吗?”
她说着便作势要凑过来。郗砚凛向后微仰,抬手抵住她的额头,将她轻轻推开。
“朕真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找不出合适的词。
“朕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蔺景然眼睛一转,四下瞧瞧,竟从针线篮里抽出一根用来扎绣品的红绳,递到他面前,眨巴着她清亮的眼眸:“那陛下把臣妾捆起来吧,捆起来就没法子可想。”
那根细弱的红绳在她指尖晃悠,郗砚凛盯着那根红绳,再看向她笑得没心没肺的脸,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:“……捆起来?倒是个清静法子。”
蔺景然怕他真的气过头了,把她捆起来。她讪讪收回手,嘀咕道:“我跟陛下说笑呢……”
郗砚凛蹙眉,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:“蔺景然,你心里到底……”
她闻声抬头,眼中带着询问。他顿了一下,将后半句模糊过去:“……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?”
她顺着他的目光,看向自己手里的点心,恍然道:“有啊。方才吃这个的时候还在想,陛下似乎不爱吃太甜腻的荷花酥,下回可以让小厨房少放些糖。”
郗砚凛看着她,她回以无辜又坦然的目光。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挥了挥手。
蔺景然起身行了个礼,轻快地退了出去。走到殿门口,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:“陛下,那首乌发膜您若不用,不如赏给臣妾?臣妾瞧挽风近日掉毛……掉头发有点多。”
郗砚凛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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