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蔺景然挑了件清爽便利的杏色襦裙,略施薄粉,便带着一早便兴奋雀跃、功课完成得格外麻利的阿瑞出了门。
蔺景然和阿瑞行至码头时,西苑宫人已备好。皇后见了她和阿瑞,温和笑道:“今日天气好,湖上风凉,本宫与煜儿(太子 )也出来松散松散。”
太子依礼问安,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波光粼粼的湖面,隐隐透着期待。
她含笑行礼:“与娘娘同游,是臣妾与阿瑞的福气。”
不远处郗砚策和他的正侧二妃慢悠悠赶来,后头还跟着几个捧着钓竿、网兜等物的内侍。
“皇兄~皇嫂!嫂嫂!等等臣弟!这等好事岂能少了臣弟?臣弟特意备了渔具,今日定要钓上几尾肥鱼,给晚膳添菜。”
他身后,江知遥微喘着气,面带无奈又得体的浅笑,向帝后及蔺景然行礼。
闲王侧妃,齐云舒则一身利落短打,看着湖水双眼放光,显然觉得钓鱼比在宫里有趣多了。
郗砚凛轻轻弹了一下郗砚策的额头:“既来了,便安分些,莫要惊了湖中的鱼。”
郗砚策朝他眨眨眼:“臣弟省得!省得!哟,阿瑞也来啦!快来,本王教你钓鱼!咱们今日定要拔得头筹。”
阿瑞眨巴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,仰头问:“皇叔,鱼好钓吗?”
郗砚策拍着胸脯,一副老江湖模样,自行满满道:“不过是区区小鱼儿,这有何难?有本王在,包教包会。”
说罢,帝后与蔺景然、江知遥等人上了最大的湖舟赏湖景。
郗砚策则带和阿瑞、齐云舒并几个内侍上了稍小舟,说是要大展身手。
湖舟平稳驶向湖心岛。清风拂面,水波不兴,远处山色如黛,近处荷香隐隐。
皇后与蔺景然临窗而坐,闲话着苑中景致。太子安静地坐在皇后下首,目光飘向窗外那小舟上闹腾的郗砚策和阿瑞。
郗砚凛偶尔抬眼望向湖面,也不知是在看风景,还是在看那吵吵嚷嚷的小舟。
小舟上,郗砚策手忙脚乱地给阿瑞装鱼饵,一边吹嘘:“瑞儿,瞧见没,这饵料可是本王的独家秘方,鱼儿闻着味儿就得过来。”
齐云舒看不下去,夺过钓竿:“王爷,您歇着吧,别把鱼都吓跑了。阿瑞,来,我教你。”
她动作干脆利落,倒是颇有章法。阿瑞看看这个闲王叔,又看看那个齐侧妃婶婶,只觉得哪个都厉害。
皇后瞧着那边动静抿唇笑了笑:“景然,阿策这性子,真是多少年都改不了。也亏得他,到哪里都热闹。”
蔺景然见阿瑞乐呵呵的样子,笑道:“是啊,有王爷在,总不缺乐子。”
皇后颔首,望了一会儿湖面,忽然轻声道:“有时看着他们,倒觉得寻常百姓家,儿孙绕膝,虽清贫些,却也自在安乐。”
她这话说得极轻,似有感而发,却又很快收敛,恢复了一贯的雍容,转而谈起太子近日的课业。
蔺景然心中微动,心知皇后这是偶尔流露的真性情,便也顺着她的话,夸赞了太子几句懂事聪慧。
船在湖心岛靠岸,众人下了船。湖心岛不大,却玲珑别致,林木葱郁,亭台点缀其间。
郗砚凛自去勘查他关心的水利林木之事,皇后便领着太子、蔺景然和阿瑞在荫凉处漫步赏景。
郗砚策则迫不及待地寻了处垂钓佳地,拉着齐云舒和阿瑞开始实践他的钓鱼大业。
然而,不过一刻钟功夫,便听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响,紧接着是郗砚策气急败坏的叫声:“我的钓竿!”
原来是郗砚策甩竿用力过猛,鱼没钓着,反把钓竿甩脱了手,掉进了湖里。齐云舒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。
阿瑞急得跺脚,着急道:“皇叔!鱼竿!鱼竿掉了!”
郗砚策挽起袖子就要下水去捞,被被赶来的内侍慌忙拦住。
郗砚凛踱步过来,看着一母同胞的郗砚策那狼狈样,叹了口气。
皇后以袖掩唇,眼底尽是笑意。
蔺景然上前拉过阿瑞,郗砚策讪讪地摸着鼻子:“失误,纯属失误……皇兄,这湖里的鱼忒狡猾……”
郗砚凛懒得理他,又看向眼巴巴望着湖面的阿瑞,淡淡道:“张德海,取备用的钓竿来。阿瑞,待会儿用过午膳,父皇带你划小船去捞,可好?”
小孩儿哪有什么啥忧愁太久的事?于是阿瑞用力点头。
午膳设在岛上的凉亭里,膳食是由方才内侍们钓上来的鲜鱼做的:
油炸面粉蛋液裹黄鱼、清蒸石斑鱼、姜葱香菜墨鱼、芹菜炒鱿鱼、番茄鲫鱼汤、酸菜带鱼、油炸墨鱼丸子,再添一道红枣甜玉米椰子老母鸡汤和一些时蔬菜品,并些西苑郊外产的、宫人在水井里放凉后的西瓜、草莓,虽简单,也别有野趣。
郗砚策经此一遭,倒也安分了不少,埋头苦吃,不时给阿瑞夹菜,嘟囔着“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雪恨”。
午后返程时,阿瑞玩得累了,靠在蔺景然怀里昏昏欲睡。皇后看着对面相依的母子,又看看身旁专注看着奏报的皇帝,以及另一边靠着侧妃打盹的闲王,只觉得日光温暖,岁月静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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