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蔺景然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。
人还没进门,就听见里头热闹得很。
“哟,贤妃妹妹这身衣裳真好看,是新贡的云锦吧?”
“比不上德妃姐姐这翡翠头面,水头真足。”
蔺景然脚步顿了顿,春桃在她身后小声嘀咕:“又来了,每日都要演这一出。”
蔺景然含笑入内: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皇后笑着招手:“贵妃来得正好,她们正说御花园新开几株绿玫瑰,要一起去赏呢。”
蔺景然懒懒道:“绿玫瑰难得,是该去看看。不过臣妾今早路过时瞧见,那花开得虽好,却招了不少小虫子。”
云贤妃捏着帕子轻笑:“贵妃娘娘真会说笑,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?”
蔺景然慢悠悠抿了口茶:“许是花太香,连虫子都忍不住早早出来了吧。就像咱们,听说有好花,不也赶着来瞧?”
德妃闻言,默默把刚要出口的夸赞咽了回去。
皇后忍俊不禁:“就你眼尖。”
从凤栖宫出来,春桃忍不住笑:“娘娘您没看见,您说完那句话,贤妃娘娘脸色都变了。”
蔺景然不以为意:“她们爱演,我就陪她们说几句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回到明曦宫,挽风眉飞色舞地跟小宫女们讲八卦:“你们猜今早御膳房出什么事了?胡妃娘娘非要吃她们高丽的泡菜,御厨做不出来,她直接带着侍女闯进御膳房自己动手!”
蔺景然听得有趣:“然后呢?”
挽风哈哈大笑:“然后她把御厨的辣椒全用光!现在御膳房正急着去宫外采买呢。”
郗砚凛迈进殿门时,蔺景然倚在窗边笑,几个宫女围着她叽叽喳喳,连鹦鹉都在架上凑热闹:“泡菜!泡菜!”
郗砚凛捏捏她的脸:“说什么这么开心?”
蔺景然把御膳房的趣事说了,末了添了句:“胡妃这性子,倒比那些拐弯抹角的可爱。”
郗砚凛挑眉:“朕还以为你会嫌她莽撞。”
蔺景然给他倒了杯茶:“直来直去总比背后捅刀子强。至少她知道要吃什么自己动手,不像有些人,明明想要偏要装不在意。”
他接过茶盏,似笑非笑:“这话里有话?”
蔺景然话锋一转:“臣妾不敢。就是突然想吃烤鹿肉了。”
郗砚凛失笑:“这个时节哪来的鹿肉?”
蔺景然娇憨道:“所以只是想想嘛。你陪我下盘棋吧。”
棋局摆开,蔺景然执白,落子如飞。
郗砚凛看着她毫无章法的布局,蹙眉:“你这下的是什么?”
蔺景然托着腮:“随便下下。反正也下不过陛下,不如怎么开心怎么来。”
果然不过半柱香,白子就显出败势。
郗砚凛正要落子定胜负,她却突然按住他的手:“等等,这步不算,我重下。”
他挑眉:“落子无悔。”
“陛下,您跟一个女子计较这个?”
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,手指一顿:“罢了。准你悔一步。”
站在一旁的张德海默默垂下眼,心想:皇上您昨儿可不是这么教五皇子下棋的。
最后这局棋居然下成了和局。
郗砚凛看着棋盘,若有所思:“你一开始是故意下得毫无章法?”
蔺景然懒懒道:“陛下想多了,臣妾就是棋艺不精。”
他盯着她看了片刻,笑了:“朕记得你父亲棋艺精湛,当年连太傅都夸过。朕看你就是犯懒,不想陪朕下棋,哼!”
她一脸无辜:“我父亲是我父亲,我是我,臣妾愚钝,没遗传到半分。”
多嘴在架上跳来跳去:“景然!聪明!贵妃!聪明!”
郗砚凛伸手轻轻弹了多嘴一下:“连它都不信。”
晚膳时分,蔺景然果然吃到了烤鹿肉。
她满足地眯起眼:“陛下真厉害,这个时节也能变出鹿肉。”
郗砚凛摇摇头:“少给朕戴高帽。去年冬天存的,一直冻在冰窖里。张德海去御膳房找胡管事要的。”
蔺景然笑道:“那也是陛下恩典。”
用过晚膳,郗砚凛坐在窗前翻看她平日看的书,好奇道:“《山海经》?你看这个做什么?”
蔺景然凑过来:“给阿瑞讲故事。陛下您看这个九尾狐,像不像臣妾养的那只白色波斯猫?”
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忍不住笑了:“胡说八道。”
“真的,特别是偷吃鱼的时候,那眼神一模一样。”
张德海在门外听着里头的说笑声,对春桃低语:“皇上今日心情很好。”
春桃笑道:“咱们娘娘有这本事。”
郗砚凛和蔺景然用过午膳笑闹一会儿,午后困倦,两人小憩一会儿。郗砚凛午休醒来后,蔺景然正在看赵掌柜送来的账本。
郗砚凛淡淡道:"朕听说你前日赏了宫人三个月月钱。还听说你让人在京郊买了处田庄。你能想到置办产业,很好。"
他随手翻开账本,"你京郊那处田庄收成不错?"
蔺景然嗔他一眼:"托陛下的福,今年风调雨顺。臣妾打算把今年盈余的三成拿出来,在庄子上设个义学。"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