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宴琛的怀抱,对于时初而言,是最安全的。
她的小脸埋在爹地的颈窝里。
那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恐惧,在这一刻,用泪水浸湿了时宴琛的衣领。
“爹地……初初好怕…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,小女孩的哭声抽抽噎噎。
时宴琛身体虚弱得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只能侧过头,用脸颊轻轻蹭着女儿柔软的头发,“爹地在……别怕,爹地在这里。”
沈星晚就站在床边,静静地看着这幅父女情深的画面。
她多想冲上去,告诉那个哭泣的小人儿,别怕,妈咪也在这里。
可她不能。
她现在,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,“沈阿姨”。
江屿站在一旁,看着时宴琛和时初,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,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柔和。
他走上前,轻轻拍了拍时宴琛的肩膀,“醒了就好。”
随即,他的目光转向沈星晚。
“沈医生,既然宴琛已经醒了,那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:你可以走了。
“江先生,”
沈星晚迎上他的目光,“时总虽然醒了,但情况并不稳定。
他这次受伤很严重,加上之前体内的病毒余毒未清,任何一点疏忽,都可能再次引发危机。
至于初初,她刚刚经历了绑架和惊吓,心理状态极不稳定。
现在带她长途奔波回京城,无异于雪上加霜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作为他们的主治医生,我不同意。”
“主治医生?”
江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嘴角勾起,“沈医生,恕我直言,这里是深城,不是你的贺家,也不是傅家。你凭什么认为,你有资格决定我们时家人的去留?”
他往前一步,气势逼人,“时家的医疗团队,随时可以接手。他们会给宴琛和初初,提供全世界最好的治疗和照顾。”
“全世界最好的,不一定是眼下最合适的。”一个低沉的,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,从门口传来。
顾承烨不知何时,已经走了进来。
他站到沈星晚的身边,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。
他看着江屿,眼神里的敌意,毫不掩饰。
“江总,我太太的意思,就是我的意思。”
他将“我太太”三个字,咬得极重,“在他们的病没有好全之前,谁也别想,把他们从这家医院带走。”
“顾总这是想……强留?”江屿冷笑。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顾承烨寸步不让。
“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病床上的时宴琛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连接着他身体的监护仪器,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。
“爹地!”时初吓得小脸煞白。
“都给我出去!”沈星晚厉声喝道。
她上前一步,迅速地检查着时宴琛的状况,同时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两个男人说道,“他的情绪不能再受刺激了。你们两个,要么出去,要么闭嘴。”
顾承烨和江屿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爽,但最终,谁也没有再开口。
沈星晚飞快地取出银针,在他的几个穴位上刺了下去。
时宴琛的咳嗽,渐渐平息了下来。监护仪上的数据,也恢复了正常。
时初看着沈星晚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,小嘴张成了“O”形。这个沈阿姨,好厉害……
“宴琛,你别激动。”
江屿走到床边,压低了声音,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时宴琛打断他,他看着江屿,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,“让我……和她说几句。”
江屿看了一眼沈星晚,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时宴琛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顾承烨,走出了病房。
病房里,只剩下沈星晚,时宴琛,还有趴在床边,紧紧拉着父亲手的时初。
“谢谢你。”时宴琛看着沈星晚,良久,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我是医生,这是我该做的。”沈星晚的声音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我……”时宴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阿飞已经把所有的事情,都告诉了他。
包括,那份被篡改的DNA报告,也包括,沈星晚为了救初初,不惜以自己的血为药引。
这个女人,为了他的女儿,连命都不要了。
而他,却还在怀疑她,防备她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时先生,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,那就不必了。”
沈星晚打断他,“我救她,不是为了你的感谢,更不是为了你的道歉。因为,我是她的……”
“妈咪”两个字,在嘴边绕了一圈,最终还是被她咽了回去。
她不能说。
至少现在,不能。
“我知道,我没资格跟你谈条件。”
时宴琛的呼吸有些急促,他看着沈星晚,几乎是在哀求,“但是,求你,别把她从我身边带走。
至少……至少在我好起来之前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算我……借的。
等我身体恢复了,我会把她,完完整整地,还给你。”
他说出这句话,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这无异于,让他亲手,将自己的心脏,剖出来,交给别人。
沈星晚看着他,这个不可一世,运筹帷幄的男人,此刻,却像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可怜虫,卑微地,向她乞求着一点点时间的宽恕。
而趴在床边的时初,似乎也听懂了什么。
她猛地抬起头,看着沈星晚,那双酷似她的眼睛里,蓄满了泪水。
“沈阿姨,求求你,别赶我走,别不要我爹地……”
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我保证,我会很乖很乖的,我什么都听你的。只要……只要能让我陪着爹地。”
她说完,竟真的从床边滑了下去,小小的身体,就要朝着沈星晚,跪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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