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天之上的 “魔云殿”,从来没有过如此压抑的氛围 —— 整座宫殿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悬浮在浓得能拧出水的黑紫色魔气中,殿檐雕刻的魔鸦雕像张着尖喙,喙尖滴落的不是雨水,而是凝实的魔气,落在下方的魔晶砖上,发出 “滋滋” 的腐蚀声。殿顶悬挂的九盏魔骨吊灯,每一盏都是用成年魔熊的颅骨打造,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,灯油是用十数名先天生灵的魂血炼制而成,黏稠如墨,每滴落一滴,便会在地面激起一缕细小的魔纹,这些魔纹顺着地砖裂缝缓缓游走,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死亡网,网眼处隐约能看到挣扎的魂影,发出细若蚊蚋的哀嚎。
殿内的地面铺着暗黑色的万年魔晶砖,砖面冰凉刺骨,即使是魔兵赤脚踩在上面,也会忍不住打寒颤。砖缝中渗出的黑气带着腐朽的腥气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小的魔针,刺得肺腑生疼。正中央的魔座,是用万年魔鲸的脊椎骨与深海黑晶融合打造而成,椅背上雕刻着九尊扭曲的魔像 —— 第一尊魔像张牙舞爪,爪尖勾着破碎的魂体;第二尊撕裂自身皮肉,鲜血顺着骨缝滴落;最后一尊则抱着一颗漆黑的头骨,眼眶中跳动着与吊灯同源的幽绿火焰,每一尊都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,仿佛随时会从椅背上跳下来,扑向殿内的生灵。
罗睺端坐在魔座上,黑袍如墨,垂落在魔晶砖上,衣摆处绣着的血色魔纹泛着黑红色的光,像是刚凝固不久的血痂。他的左手搭在扶手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魔鲸骨,每一次敲击,便有一缕魔气顺着指尖渗入扶手,在骨缝中凝成细小的魔珠。右手边的弑神枪斜倚在椅旁,枪身布满暗金色的魔纹,这些魔纹并非静止,而是像活蛇般在枪身游走,偶尔会有一缕魔气从枪尖溢出,在空中刺出一个细小的黑洞,黑洞转瞬即逝,却留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—— 这杆枪刚饮过三名不服管教的魔将之血,此刻正散发着嗜血的渴望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
一声暴怒的嘶吼突然从罗睺口中爆发,震得殿顶的魔骨吊灯剧烈摇晃,幽绿火焰溅出火星,灯油飞溅落在魔晶砖上,瞬间燃起一团团黑色的火焰,火焰中传来魂体被灼烧的惨叫。下方跪着的魔将浑身一颤,头埋得更低,黑袍下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,连带着手中捧着的断裂骨剑,都在 “咯咯” 作响 —— 他刚从洪荒归来,带来的却不是 “地脉断裂、天裂扩大” 的捷报,而是 “女娲补天初成、不周山地脉稳固” 的噩耗,这无疑是在挑战罗睺的底线。
这魔将正是之前两次偷袭不周山失败的首领,此刻他的右臂仍裹着焦黑的麻布绷带,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,黑红色的血渍透过麻布,在袍袖上晕开一片暗沉的痕迹 —— 那是被祝融的涅盘火灼伤的,即使过了三日,伤口依旧灼热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,疼得他几乎晕厥。左脸上一道三寸长的伤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,那是被辰的斧痕碎片划伤的,伤疤边缘泛着淡淡的魔气,却始终无法愈合,像是一道耻辱的印记。他双手捧着断裂的骨剑,剑刃上还残留着辰的清气痕迹,泛着微弱的青光,与他身上的魔气格格不入。
“大…… 大人,那女娲的五色石浆掺了开天功德气,辰的盘古本源气又能引地脉共鸣……” 魔将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颤抖,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,“我们埋在脉核下的魔爆符,被女娲的补天炉融成了灰烬;带去的千名魔兵,折损了七成,剩下的也多带伤…… 不周山还有龙族、凤族、麒麟族的援军,实在…… 实在攻不下来啊!”
“攻不下来?” 罗睺猛地站起身,黑袍无风自动,殿内的魔气瞬间狂暴起来,像无数条黑色的毒蛇,在殿中疯狂游走,卷起地上的魔纹,拍打着殿壁的魔鸦雕像。他一把抓过弑神枪,枪尖直指魔将,黑紫色的枪芒瞬间暴涨,如同一道闪电,将魔将的身体牢牢笼罩,枪芒中的魔气顺着魔将的袍袖渗入,让他裸露的脖颈瞬间泛起黑纹,“吾养你们这群废物,是让你们去断巫族地脉、毁洪荒根基!不是让你们带着一身伤,回来给吾报丧!”
魔将吓得魂飞魄散,膝盖重重磕在魔晶砖上,发出 “咚” 的闷响,砖面裂开一道细缝。他连连磕头,额头很快便渗出血迹,血渍落在魔晶砖上,瞬间被黑气吞噬:“大人饶命!饶命啊!下次…… 下次属下定带五千魔兵,哪怕拼了属下的魂体,也要用魔骨炮轰碎不周山的脉核!”
罗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手中的枪芒又盛了几分,枪尖的魔气已触到魔将的发髻,只需再向前一寸,便能刺穿他的颅骨。可就在这时,他突然想起了天裂处的混沌之气 —— 女娲虽补了天,却未补全,辰的魂体也因多次耗损而虚弱,这正是一举摧毁不周山的好机会。罗睺缓缓收敛枪芒,黑紫色的光带缩回枪身,只留下一缕魔气缠在魔将的脖颈上,作为警告:“罢了,留着你还有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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