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，酥酥麻麻的，她抬起头，正好看见他嘴角的浅笑，像颗糖，藏在玻璃纸里，甜得人心里发颤。她想说“你穿白色也好看”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“谢谢”，声音细得像根线。
妈妈和江翊妈妈越聊越投机，从校服聊到学习，又从学习聊到周末补习班，说市中心有家新开的数学班，老师是重点中学退休的，要不要一起报。陈子轩被王阿姨拉去试裤子，嘴里还在念叨着函数题，“二次函数的对称轴公式是x=-b/2a，这个一定要记住”，声音隔着衣架传过来，有点模糊，像蚊子叫。林溪和江翊站在原地，谁都没说话，却也不觉得尴尬，空气里好像有种甜甜的味道，像刚烤好的曲奇，混着点少年身上的洗衣粉味。
“对了，”江翊突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，他的手指在衣角上捏了捏，“明天上学，我把素描书带给你。”
“啊？”林溪愣住了，没反应过来，眼睛睁得圆圆的，像受惊的小鹿。
“就是图书馆那本，《素描基础入门》，”他解释道，目光落在她挂在椅背上的连衣裙上，浅蓝色的，像天空的颜色，“王浩说他用不上，让我转交给你，说……说谢谢你原谅他。”
林溪想起王浩那笨拙的样子，递巧克力时手抖得像筛糠，突然笑了，嘴角弯起来，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：“好，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他看着她的笑脸，眼睛里像落了星星，亮闪闪的，比商店的灯光还亮。
妈妈终于想起该走了，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，里面装着新校服，沉甸甸的。她笑着跟江翊妈妈道别：“下次有空一起吃饭，让孩子们也多交流交流学习，互相取取经。”
“好啊，”江翊妈妈挥挥手，把袋子递给江翊，“江翊，跟林溪同学说再见，路上小心点。”
“再见，林溪。”江翊说，手里的校服袋子轻轻晃了晃，里面的衬衫大概没叠好，露出个角。
“再见，江翊。”林溪也挥挥手，跟着妈妈往外走，心里像揣了颗糖，甜得发慌，连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。
走出校服店，阳光正好，暖洋洋的洒在身上，陈子轩还在滔滔不绝地讲函数题，“你看这个顶点坐标，其实就是最值点……”，妈妈和王阿姨走在前面，聊着哪家的菜新鲜，哪家的水果便宜。林溪回头看了一眼，江翊还站在店门口，手里拿着那件校服衬衫，目光似乎在跟着她，像被线牵着的风筝，他的妈妈在旁边说着什么，他点了点头，却没移开视线。
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，连忙转过身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，像被风吹弯的月牙。原来，买校服也不是件坏事，至少让她知道，原来学神穿白T恤的样子很好看，领口松松的，比穿校服更显清瘦；原来他也会在看到同学时觉得紧张，耳根会红；原来他的温柔不只藏在冰里，还藏在不经意的目光里，藏在“挺合身”的赞美里，像夏天的风，悄悄吹过，甜得人想笑。
陈子轩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喂，想什么呢？我刚才说的辅助线做法听懂了吗？就是过A点作BC的垂线，构造直角三角形……”
林溪回过神，笑着点点头，眼睛里还闪着刚才的光：“嗯，听懂了，谢谢子轩哥哥。”心里却在想，明天上学，一定要记得跟江翊说，他穿新校服的样子，也很好看，蓝色的衬衫衬得他皮肤很白，像画里走出来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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