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镖头请讲。”
“明日过了黄河,便是济南地界。我想请少侠扮作镖师,贴身守护藏有剑谱的镖车。”杨断鸿目光炯炯,“实不相瞒,剑谱就藏在第三辆镖车的夹层中。除了我,镖局中无人知晓具体位置。”
凌云正要答话,忽听驿馆外传来阵阵马蹄声,听来约有二三十骑。守夜的趟子手匆匆来报:“总镖头,外面来了群官兵,说是要搜查钦犯!”
杨断鸿与凌云对视一眼,均觉事有蹊跷。二人来到驿馆门前,但见火把通明,二三十名锦衣卫簇拥着个千户打扮的军官。那军官面白无须,声音尖细:“奉北镇抚司钧令,搜查朝廷钦犯,闲杂人等速速避让!”
杨断鸿上前拱手:“大人明鉴,威远镖局押送的是济南府李大人的寿礼,皆有官府文书为凭...”
话未说完,那千户突然扬鞭指来:“休得啰嗦!来人啊,给本官仔细地搜!”
锦衣卫应声而动,如虎狼般扑向镖车。镖师们纷纷变色,手按兵刃看向杨断鸿。凌云冷眼旁观,见这些“锦衣卫”虽然服饰齐整,行动间却露出破绽——他们步履沉重,分明是外家高手假扮。
眼看局势一触即发,忽听得驿馆屋顶传来一声长笑:“好个千户大人,你这靴子上的泥印,怎么像是黑松岗特有的红土?”
众人抬头,但见月光下一个身影斜坐屋脊,手中提着个酒葫芦,不是凌云又是谁?那千户脸色骤变,厉声道:“胡说八道!”手已按在绣春刀柄上。
凌云从屋顶飘然而下,笑道:“还有你们这些锦衣卫,诏狱的番子何时改练少林金刚掌了?虎口的老茧可瞒不过明眼人。”
假千户知已败露,猛然扯去外袍,露出胸前七个口袋的古怪装束。杨断鸿失声道:“七杀盟七袋长老!”
刹那间,假锦衣卫纷纷撕去伪装,亮出兵刃。为首那长老厉喝:“既然识破,更留不得你们性命!”
厮杀顿起。这些七杀盟众武功远胜日间匪徒,尤其那七袋长老,一对肉掌开碑裂石,连续拍翻三名镖师。凌云长剑出鞘,剑光如匹练般卷向长老。二人战作一团,掌风剑气激得地上积雪纷飞。
杨断鸿正待助战,忽觉脑后风生,急忙回刀格挡,却是驿馆掌柜持匕首偷袭。这掌柜平日唯唯诺诺,此刻却招招狠毒,匕首专攻要害。
“好个里应外合!”杨断鸿怒喝,金背刀势如狂风,将假掌柜逼得连连后退。
正当激战之时,第三辆镖车突然轰然碎裂,木屑纷飞中一道黑影疾射而出,手中已多了一卷帛书。凌云瞥见,失声道:“剑谱!”欲要追赶,却被七袋长老死死缠住。
那黑影长笑道:“多谢杨总镖头保管剑谱,在下笑纳了!”声音苍老,竟是日间那个使链子枪的匪徒。
便在此时,驿馆外忽然箭如飞蝗,十余支弩箭尽数射向那夺谱之人。黑影猝不及防,肩头中箭,剑谱脱手飞出。但见墙头立着个青衣人,手持劲弩,冷笑道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”
七袋长老见局势混乱,虚晃一掌逼退凌云,喝道:“风紧,扯呼!”七杀盟众顿时作鸟兽散。
那青衣人并不追赶,飘身而下拾起剑谱,对杨断鸿拱手道:“崆峒派司马青,奉掌门之命特来接应。”
杨断鸿又惊又喜:“可是‘铁剑书生’司马青?”
青衣人微笑:“正是在下。”说着取出崆峒派信物。
凌云却忽然道:“且慢!司马青三年前已死于漠北,阁下究竟是谁?”
那青衣人面色微变,突然扬手打出三枚透骨钉,分取凌云面门、咽喉、心口。这一下变起肘腋,眼看凌云避无可避,他却如鬼魅般侧身,长剑不知如何已点在青衣人腕脉上。
“好个‘移形换影’!”青衣人撤步冷笑,“不愧是清虚老道最得意的弟子。”
杨断鸿此时已明白过来,怒道:“你们都是为了剑谱而来?”
驿馆内外突然灯火通明,但见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人影,分明是各派高手都已到齐。当先四人气度不凡,正是崆峒、华山、丐帮、点苍四派长老。
点苍派那位白须长老厉声道:“凌云!你弑师叛逃,还敢在此现身?”
凌云身躯微震,剑尖垂下三分:“师叔,连你也信不过我?”
白须长老怒道:“掌门师兄临终前亲笔写下你的名字,铁证如山!今日老夫便要清理门户!”
杨断鸿突然大笑:“好一场大戏!你们口口声声说凌少侠弑师,可知道他这三日一直与杨某同行?清虚道长遇害是五日前的事,凌少侠岂有分身之术?”
众人闻言皆惊。白须长老蹙眉:“杨总镖头此言当真?”
“杨某以威远镖局百年声誉担保!”
场中一时寂静。忽然,那受伤的黑影嘶声道:“他们是一伙的!杨断鸿私藏剑谱,凌云弑师夺谱,这都是他们设的局!”
凌云突然长剑疾刺,却不是攻向任何人,而是挑开了那黑影的蒙面巾。火光下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,右颊刺着个青色蜘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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