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齐永明年间的金陵城,秦淮河上画舫往来如织,朱雀桥边垂柳拂水。萧衍彼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,身为南齐皇室宗亲,常与文人墨客相聚于瓦官寺前的茶寮,谈诗论政,纵论天下。那日,他与友人饮罢新茶,正沿着青石板路漫步,忽见街角处一白发术士,身着灰袍,手持卦幡,长须飘飘,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。
“此老鹤发童颜,定有些真本事!” 友人拽着萧衍的衣袖,眼中满是好奇,“子显兄饱读诗书,又精通相术命理,何不上前与他切磋切磋?” 萧衍被友人推搡着上前,却也带着几分文人的洒脱,笑着拱手道:“久闻先生神算,今日有缘得见,还请为在下指点一二。”
术士抬眼望见萧衍走来,目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。他凝视着萧衍,忽而神色大变,颤抖着双手抓住萧衍的衣袖,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:“奇哉!奇哉!公子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,龙睛凤目,此乃帝王之相!日后必登九五之尊,执掌天下生杀大权!” 说罢,他又凑近了些,仔仔细细端详萧衍的面相,眉头却越皱越紧,半晌,重重叹了口气:“可惜,可惜,公子晚年印堂隐现黑气,恐因佛误国,此乃天命,难以违抗啊!”
萧衍听后,先是一愣,随即仰天大笑,笑声爽朗,惊飞了枝头的鸟儿:“先生莫不是在说笑?如今天下太平,我不过是个闲散宗室,何谈帝王之位?至于因佛误国,更是无稽之谈!” 他随手掏出几枚铜钱,抛给术士,打趣道:“若他日真如先生所言,我定当用这江山为先生建一座通天观!” 说罢,带着友人扬长而去,术士的预言,很快便被他抛诸脑后。此后,萧衍凭借着卓越的政治才能与军事谋略,在南齐朝堂崭露头角,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。终于,公元 502 年,萧衍接受齐和帝 “禅位”,建立南梁,改元天监,成为一代帝王。
初登大宝的萧衍,在朝堂上慷慨激昂:“朕定当效仿上古明君,让我大梁百姓安居乐业,国祚绵长!” 他励精图治,推行新政,南梁在他的治理下,经济繁荣,文化昌盛,一派盛世景象。然而,一日早朝后,他对着满朝文武感慨:“朕日夜操劳,却总觉内心难安,唯有在佛前诵经时,方能寻得片刻宁静。” 从此,他对佛教的虔诚与日俱增。
他亲自撰写《断酒肉文》,召集群臣与高僧,在太极殿上高声宣读:“佛门以慈悲为怀,朕身为天子,理当以身作则,从今往后,天下僧人皆禁食荤腥!” 他广建佛寺,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,兴奋地对身边大臣说:“待这些佛寺建成,我大梁定能佛光普照,国泰民安!”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,他曾四次脱下龙袍,站在同泰寺的大雄宝殿前,面对群臣的劝阻,他面色庄严:“朕舍身于此,是为天下苍生祈福,你们不必多言!” 每次都要朝廷花费巨额钱财将他赎回。朝中大臣苦劝无果,尚书令沈约急得老泪纵横:“陛下,如此耗费国库,百姓苦不堪言啊!” 萧衍却摆摆手,神色淡然: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能换来佛法庇佑,值了!”
岁月流转,萧衍逐渐步入晚年,在佛堂中对侍奉的小沙弥说:“这世间纷争皆因人心不足,唯有佛法能渡众生。” 他将朝政大事尽数托付给奸佞之臣,自己整日沉溺于佛堂讲经。公元 548 年,野心勃勃的侯景以 “清君侧” 为名发动叛乱,战报如雪片般飞入皇宫,萧衍却在佛堂中缓缓摇头:“侯景小儿,不过是疥癣之疾,佛祖自会庇佑我大梁。” 叛军势如破竹,很快便兵临建康城下。
城破之后,萧衍被困于台城之中,望着空荡荡的宫殿,他喃喃自语:“当年术士之言,如今竟字字应验…… 朕一生信佛,为何落得如此下场?” 在饥寒交迫中,萧衍想起了多年前术士的预言,老泪纵横,对着虚空悲叹:“天命!天命啊!” 公元 549 年,萧衍在台城含恨而死,结束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。
回望萧衍的一生,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到君临天下的一代帝王,再到因佛误国、饿死台城的悲剧结局,术士当年的预言竟一一应验。这其中,究竟是命运的捉弄,还是人性的必然?令人不禁感慨万千,扼腕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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