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平安之前算过一笔账:
如今大夏一文钱可买1升米(约1.2斤),一贯钱(1000文)约等于1两白银。
普通农户日收入约5-10文,小商人约20-50文,士族官员则可达数百文甚至数两白银。
一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是巨款(相当于农户近三个月收入),但对顶级权贵、富商而言,属于可接受的“猎奇消费”。
原料(粮食):10斤酒约需粮食20-30斤,成本约20-30文;
燃料、人工、容器:约50-100文;
总成本:约70-130文/坛。
利润空间:巨大
12商道,每条商道他们拿货前期每批限量300坛,每坛对外称呼成本5两。
稳赚不赔!这还是未算分红情况。
“上月‘燎原’于江南道各府销路稳中有升,尤其是苏杭二府,年节将近,需求激增。按契书,总货值扣除运费、店租、伙计佣金及各项杂费后,王家一成五获利计白银八千七百六十五两四钱。”
阮浩的声音清晰平稳,带着江南口音的软糯,却条理分明。
他双手捧上一本装订整齐、字迹工整的蓝皮账簿,以及一个沉甸甸的褡裢,“盈利银票在此,请周大人验看。账册明细在此,大人随时可查。”
周平安接过账簿,并未立刻翻阅,只掂了掂那褡裢的分量,便递给身后的吴管家。
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:“阮管事辛苦。王兄做事,周某向来放心。账册清晰明了,盈利准时足额,足见王兄诚意与手段。”
他确实从未刻意打听过王有财的具体身份背景,只知道他在江南颇有根基,路子很广。
这份不过问、只认结果和契约精神的信任,正是王有财最看重也最愿意投桃报李之处。
阮浩闻言,脸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,又从怀中取出一封蜡封完好的信:“东家还特意叮嘱小人,一定要将此亲笔信交予周大人。”
“东家说,年关将近,琐事缠身,分身乏术,无法亲至清河共饮‘燎原’,深以为憾。信中聊表寸心,并遥祝周大人与清河父老,新春吉祥,万事顺遂。”
周平安接过信,信封上是王有财那熟悉的、略显圆润却筋骨内蕴的字迹。
一股暖意涌上心头,这位合作伙伴,不仅生意做得漂亮,人情也做得十足熨帖。
“有劳阮管事转告王兄,他的心意,平安收到了。也请代我向王兄问好,祝他生意兴隆,阖家安康。待春暖花开,或有缘再聚,定当痛饮!”
交接完毕,阮浩便带着装满新一批“燎原”的车队匆匆告辞,赶在年关封冻前返回江南。
周平安和墨离并未立刻离开巡视台。
两人凭栏而立,俯瞰着下方蒸腾着希望与力量的酒坊。
酒坊规模早已今非昔比。
除了核心的蒸馏、勾兑、储存区由墨家子弟和少数签了死契、忠诚可靠的老匠人把控,大量的搬运、清洗、原料处理、包装等工序,已吸纳了周边村落数百名手脚麻利的青壮男女。
此刻,巨大的工棚下,人们分工协作,井然有序。
几个壮实的汉子喊着号子,将新蒸出的、还带着余温的酒液注入巨大的陶缸中密封,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,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。
一群手脚麻利的妇人围坐在长条木案边,用新采的柔韧蒲草熟练地编织着保护酒坛的套子,一边手上不停,一边低声说笑着家常,眉眼间是生活安稳后的舒展。
几个半大的小子穿梭其间,帮着传递工具、清理杂物,虽然忙碌,眼神却亮晶晶的,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蒸馏器旁专注调试的几个身影。
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工装,动作精准、高效,神情专注,对复杂的管道阀门操作如同呼吸般自然。
他们是墨离引入的墨家年轻子弟,化名莫姓,以“匠师”身份融入。
其中一人似乎解决了某个阀门微漏的问题,对旁边一个酒坊原本的老匠人(姓赵)低语几句,老匠人连连点头,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由衷的敬佩和感激。
“赵伯,您看,这垫片用莫石调配的这种胶泥密封,耐热耐压更好,漏气就解决了。”
一个墨家子弟(莫石)指着调整好的阀门对老匠人赵铁锤说道。
赵铁锤凑近仔细看了看,又伸手感受了一下温度和震动,粗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莫石的肩膀,嗓门洪亮:
“好小子!真行!比俺们以前拿麻绳桐油糊强多了!这下省心多了!周大人招来的,都是能人啊!”
他声音不小,引得周围几个工人都看过来,纷纷笑着附和,看向莫石等墨家子弟和周平安所在方向的目光,充满了质朴的感激。
周平安看着这一幕,心中感慨万千。
数月前,这些人或许还在为沉重的赋税发愁,为来年的口粮忧心,脸上是麻木与愁苦。如今,在这酒坊里,他们凭力气和手艺吃饭,工钱按时足额发放,县衙还管一顿扎实的午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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