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壁江面的火光尚未熄灭,岸上曹营又燃起新的烽烟。周泰率领三千精锐,在蔡中的引导下直插曹军腹地。这位东吴猛将故意放慢马速,让蔡中走在前方引路。
将军请看,前面就是曹军粮仓。蔡中指着远处连绵的营帐,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。月光下,他并未注意到周泰眼中闪过的杀意。
好!带我去中军大帐!周泰粗声应道,右手已悄悄按上刀柄。当队伍行至一处僻静草地时,周泰突然暴喝:东吴周幼平在此!
寒光闪过,蔡中尚未反应过来,头颅已飞离脖颈。无头尸身在马背上摇晃数下,重重栽倒在枯草丛中。周泰甩去刀上血珠,厉声喝道:放火!
亲兵立即点燃火把,投向四周营帐。干燥的冬季茅草见火即燃,火势迅速蔓延。周泰又命人将缴获的曹军火油罐砸向粮仓,爆炸声接连响起,熊熊烈火冲天而起。
与此同时,埋伏在乌林方向的吕蒙看到中军火起,立即下令:全军点火!十支火箭同时升空,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入曹营各处。早已潜伏多时的东吴死士趁机发难,将火种投向马厩、武库、粮草等要害之处。
火势在曹营中呈燎原之势。战马受惊挣脱缰绳,拖着燃烧的草料在营中狂奔;熟睡中的曹军士兵仓皇逃出帐篷,却见四面八方都是火海。有人慌乱中撞倒火把,引燃自己的衣甲;更多人像无头苍蝇般在营寨中乱窜。
周泰率部在混乱中左冲右突,专挑军官模样的人砍杀。他手中的大刀如蛟龙出海,所到之处血花四溅。一个曹军偏将刚组织起数十人抵抗,就被周泰一刀劈开盾牌,又一刀直接贯穿胸膛。
不要恋战!周泰抹去脸上的血水,继续放火!士兵们分散开来,将火种投向更多营帐。有人甚至将点燃的箭矢射向高空,让火星随风飘向更远处的营区。
吕蒙那边同样势如破竹。他亲自带队冲入曹军辎重营地,将整车的粮草点燃。火光照亮了他年轻而坚毅的面容,也照亮了曹军士兵惊恐万状的表情。
两路火军在曹营腹地形成合围之势。周泰从西向东,吕蒙由北向南,所过之处尽成焦土。当他们终于在火光中看到对方旗帜时,整个曹军大营已陷入一片火海。
周将军,该撤了!吕蒙高喊。周泰点点头,吹响撤退的号角。东吴士兵迅速集结,沿着预定路线撤向江边。在他们身后,曹营的烈焰照亮了半边天空,与江面上的火光交相辉映。
赤壁的夜空被火光撕成碎片,曹操在张辽护卫下狼狈逃窜,身后只剩百余骑亲兵,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烟灰,战马的鬃毛也被火星烧得卷曲。
丞相小心!张辽突然挥枪挑开一根燃烧的椽木。那木柱轰然倒下,溅起无数火星,照亮了曹操惨白的面容——他的胡须焦黄卷曲,金线锦袍早已破烂不堪。
正奔走间,前方火墙中突然冲出十数骑。曹操惊得险些坠马,待看清来人旗号才长舒一口气:孝先!文则!原来是毛玠救了于禁逃到此处。
于禁左臂还插着半截箭杆,鲜血顺着铠甲纹路不断滴落:末将护卫来迟!他声音嘶哑,显然在火场中呛伤了肺腑。
乌林!往乌林走!张辽突然高喊。他指着西北方向一片尚未起火的林地:那里地势开阔,可避开火势!
众人立即转向。就在此时,东面传来震天喊杀声。潘璋率领的轻骑兵冲破浓烟,手中火把在夜色中划出无数火线:休走了曹操!
保护丞相!毛玣大喝一声,带着十余骑反向冲锋,为曹操争取时间。片刻后,他浑身是血地追上来,身后只剩三骑。
北面又响起密集鼓声。董袭的部队正在包抄,火光照亮了字将旗。于禁咬牙拔出臂上断箭:丞相先走!带着伤兵迎了上去。
终于,乌林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。这片开阔的栎树林暂时还未被火势波及,但远处已能看到东吴的赤旗在移动。
下马休整!曹操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。他瘫坐在一棵老树下,看着身后冲天的火光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——不知是被烟熏的,还是心火攻心,张辽默默递上水囊。
远处,毛玠、于禁的残部正陆续汇合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。曹操望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将领,突然想起出征时的八十万大军,喉头一甜,竟呕出一口鲜血。
突然,后方传来震天喊杀声。吕蒙率领的数千人马如鬼魅般从夜色中杀出:曹贼休走!长枪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。
张辽二话不说,调转马头,铁枪如龙,直取吕蒙:东吴小儿,可识得张文远否?两员猛将瞬间战作一团,兵器相击的火星在夜色中格外刺眼。
曹操不敢停留,催马继续前行。可刚转过一道山梁,前方山谷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。凌统横刀立马,率领伏兵杀出:凌公绩在此,曹贼受死!
天亡我也!曹操面如死灰,握剑的手不住颤抖。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,乌林小道两侧又是陡峭山崖,已是绝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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