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朝廷,外朝,很多文臣关上门私下里都会开玩笑,提到新君若立后时开的一句玩笑。
宫中妃子谁若想当皇后做这后宫第一人,争宠是必然的,但不是和其他妃子争宠,而是和天子内侍周玄去争。
仅凭这句玩笑话,就可以看出这位正三品的大公公在天子心中占据多么重要的地位。
除此之外,牛犇曾对唐云说过一句话,宫中的太监,他几乎都揍过,就没有他不敢揍的太监。
说这句话的时候,牛犇下意识忽略了一个人,正是周玄!
当年王府的老人,并没有将周玄当太监看,太监,只是身份,也是因某些意外导致了身体残缺,这并不代表周玄是奴,天家家奴。
新君身旁多年的陪伴,无数次刀光剑影,携手并肩风雨,共同的经历,牵绊其中的,正是亲情。
如果没有圣旨,周玄的身份的确配不上这种阵仗,但他在新君心中的地位,却能配得上如此之大的阵仗,远远超过这么大的阵仗。
眉眼带笑的周玄走下马车后,所有人齐齐低头躬身施礼,宫万钧更是快步上前,即便到现在,脸上还满是诧异之色。
“帅爷别来无…不,瞧咱家这记性。”
不等宫万钧开口,周玄主动施了礼:“应是叫国公爷才是,多年不见,国公爷英武更盛当年。”
宫万钧原本想的是先走程序互相施礼,听到周玄说了这么一句开场白,哈哈大笑,满面红光,如同多年好友重逢一般。
“老夫是粗人,说不得漂亮话儿,不曾想竟是周公公亲自前来,早知如此,府中那埋于树下珍藏多年的老酒,可得是派人寻来,好好与周公公痛饮百杯。”
“诶。”
周玄眉头先是一挑,紧接着笑着说道:“若是外朝文臣说了这番话,咱家也就听个乐呵罢了,国公爷说这话,咱家可是要当真的,洛城路途又不遥远,拖不得,不可拖,命人去,今日就命人去,将美酒取来痛饮一番。”
光是唠,唠喝酒这事,宫万钧已经是满面红光了,二话不说,冲着亲随打了个眼色,后者直接跑走找马去了,回洛城取酒。
将领们无不大大松了口气,之前宫万钧根本没主动提及过这事,和任何人都没说过,老帅竟与天子内侍大公公周玄有如此交情。
宫万钧转过头:“还不见礼。”
一群将领们包括副将,连忙走上前,不按品级按入营年限,一一施了礼,说两句早就编好的马匹,皆是如此。
周玄极为平易近人,笑吟吟的点着头。
“老将军一生征战鞠躬尽瘁,可谓是天下军伍之表率…”
“兵部谁人不知鞠将军乃是南军第一虎将,冲锋陷阵勇不可当…”
“祝将军智勇双全,上马杀敌无往不利,下马治民百姓称赞,国之良将…”
“当年国公爷调任南关,宫中任他点将,国公爷只点了富将军一人,管中窥豹可见一斑,连国公爷都离不开富将军…”
“人过留声雁过留名,谢将军辗转各地折冲府,各营军伍哪个不是敬佩有加,到了南关独掌一营,军功立下无数,治兵更是有方…”
“马将军虽说担的是副将之职,统的却是虎贲之士,咱家不通军事,只知疾营苦闷,马将军如此年纪便可叫疾营重拾军心,手段了得…”
“姜将军,姜…姜将军年纪轻轻,那个…很是年纪轻轻,姜将军年纪轻轻,年纪轻轻年轻有为,对,年轻有为,哈哈哈。”
各营主将副将,夸了个遍,还都夸在了点子上,一群将领们傻乎乎的乐着,在南军混了这么久,第一次见到品级如此高的公公,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让人心暖的死太监。
将军们让到两旁,接下来就是大帅府的官吏了。
这群人就比较尴尬了,说是南军的吧,好多都是文臣,大部分也是朝廷委派的。
说他们是朝廷的人吧,朝廷那边都将这伙人给忘了,文臣在边关大帅府任职,其意义基本上和流放差不多了。
直白点来讲,就是南军没将他们当自己人,朝廷也没将他们当自己人,他们自己这伙人呢,还看不起其他自己人,每日要做的就是处理公文,和各大营对接、和军器监对接,遇到问题能处理就处理,处理不了问宫万钧,属于是混吃等死的状态。
文吏没资格上前行礼,大帅府的官员倒是可以,周玄只是微笑着点头,别说夸了,话都没说。
这些官员也没期望周玄能夸他们,就是走个过场。
大帅府的官吏都见过了,接下来自然是军器监这边。
结果唐云都调整好表情了,跟在赵菁承后面刚要上前行礼,宫万钧突然让身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“公公舟车劳顿身子乏累,大帅府中已是备下宴席,还请公公入城,老夫为公公接风洗尘。”
他这话一出口,别说赵菁承与军器监一众人马了,就连其他将领们也是神情微变。
唐云差点骂出了口,好哇,本少爷拿你当老丈人,你特么拿我当日本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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