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辕庭和那小书童被新卒带回来的时候,都不止是狼狈了,满身血污,轩辕庭晕死了过去,书童嚎啕大哭,受惊过度。
马骉将轩辕庭从马背上扛了下来,背在身后快步跑进城中。
一伙人一路小跑,没等进城门,被拦住了,二千多号人,跪在地上,见到唐云就磕头,一言不发。
一个岁数最大的老妪颤颤巍巍说了几句,他们愿意为唐云做工,并不用任何工钱,有一口吃食就行,感谢唐云还了他们一个清白。
唐云久久难言,清白的人,不需要对任何人感恩戴德。
可清白的人,被洗刷冤屈后,又总是要对别人感恩戴德。
唐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,亲自将老妪扶了起来,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,什么也没说,然后弯腰拍了拍老妪的裤腿,随即指了指被马骉背在身上的轩辕庭,最终一挥手,带着大家入城了。
吉部族人齐齐站起身,望着唐云离开的背影,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求着,祈求着他们所知晓的任何神灵,求山林中的所有神灵,保佑唐云平平安安。
大帅府距离南城门最近,大家赶到的时候,事情已经传开了,将帅们全都跑来了,轩辕敬和轩辕霓也来了。
躺在床榻上的轩辕庭依旧昏迷着,曹未羊检查了一番,微微松了口气,示意无大碍,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。
牛犇指向轩辕庭弯曲的尾指:“手指不是也断了吗。”
曹未羊没吭声,伸出双手,“嘎巴” 一声,手指恢复原样了。
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,这时才发现,老曹还懂医术。
轩辕庭依旧昏迷着,指骨恢复原状,依旧安静地躺着,仿佛什么都没感受到似的,由此可见,老曹的手法有多神奇。
哭嚎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,满身泥泞的书童跑了进来,扑在床榻上,泪珠子止不住地掉。
不少人都认识这个书童,平日伺候轩辕庭起居,既是书童也是玩伴,两人从小就在一起。
“你家少爷无碍,曹先生检查过了。”
唐云将哭的稀里哗啦的书童拉了起来,询问到底怎么一回事。
书童这才看到是唐云,连忙施礼,随后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。
和新卒说的一样,新卒所不知道的是,轩辕庭二人到了后被拖到地上,对方不止是打,还起了杀心。
其中一人拿出了石制的匕首,想要捅进书童的心窝,被打倒在地的轩辕庭挣扎着爬了起来,扑在了书童的身上,然后又挨了一顿打,被踹的晕死过去,可还是压在书童身上。
说这事的时候,书童哭的都快断过气了似的。
换了别人家,那都是下人为主子挡刀,没听说过主子为下人挡刀的。
轩辕敬默不作声,每当经历一些事,他就越知晓一开始唐云为何如此器重轩辕庭,而非他轩辕敬。
换了以前,轩辕敬只会嗤之以鼻,认为轩辕庭没脑子。
再看现在,轩辕敬打心底里敬佩轩辕庭,换了他自己,根本做不到,也或许正是因为他做不到,所以他总是孤独的。
唐云看向轩辕霓:“带他去休息吧,缓过来后再问问有没有什么遗漏的。”
“是。”
轩辕霓没有任何高门千金的架子,温声安慰着将书童带走了。
唐云转过身,带着大家来到了正堂。
老帅坐在主位上,将军们坐在客位上,好多人只能站在门口。
唐云站在正堂中间,面色阴沉如水。
“的确是想杀人,但只是想杀书童,而非杀轩辕庭,若不然,也不会因轩辕庭死死压住书童而放弃了”
唐云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:“找出幕后之人,不要将怀疑的目光只放在各部身上,现在开始,大家不要去想幕后之人是谁,而是要去想,幕后之人为什么这么干,想到了为什么这么干,自然想到了幕后之人是谁。”
众人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也有不少人猛然想起一件事,总是吊儿郎当的唐云,当初可是亲手抓住了隐藏多年没露出任何马脚的殄虏营乱党。
屋里屋外,数十号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,想到了一个又一个人,一个又一个部落,最终再一一排除,排除后,又想到了的论证,继续怀疑,毫无进展。
默不作声的唐云微微摇了摇头,大家还是无法摒弃原有的思路,是搞清楚为什么这么做,才能知道是谁做的,而不是搞清楚谁做的,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。
曹未羊走了进来,冲着唐云点了点头。
唐云神情微动,快步走了出去前往卧房。
轩辕庭已经醒了过来,刚坐起身,见到唐云后,“哇” 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唐师,唐师~~~”
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轩辕庭,泣不成声:“他们见到小弟就打,从马上拉下来,抓着小弟的头发就踹,小弟,呜呜呜,小弟…”
本来满面忧容的唐云,哭笑不得,走过去没等开口,轩辕庭一把搂住了他的腰,哭的更厉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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