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庭内,空调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声,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庭审奏着沉闷的背景音。
萧林绍身姿笔挺,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,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。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冷白灯光的映照下,紧绷成一道如刀刻般锋利的弧线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峻。
此刻,他垂眸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手中的 U 盘,声线仿佛浸了腊月的井水,冰冷刺骨:“张宏在云栖酒店、翠湖小区等多个项目中,长期肆无忌惮地以次充好,使用劣质电缆和不合格防水材料,借此牟取暴利。”
被告席上,张宏原本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因他的剧烈动作,一下子滑到了鼻尖。
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从座位上弹起,双眼圆睁,大声吼道:“放屁!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缺德事?他、他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?!” 那声音尖锐而颤抖,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。
“业主们的血泪都在这儿。” 萧林绍神色未动,眼神中透着一丝轻蔑,将 U 盘轻轻推给法警,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十足的威慑力。“漏水、短路、电路起火 —— 这些视频,皆是他们举着手机,在绝望中真实记录下的,没加任何剪辑。”
大屏幕亮起的瞬间,张宏原本扶着被告席的手,像是被烫到一般,猛地松开。
画面里,云栖酒店那烧焦的墙面,仿佛还在散发着刺鼻的焦味;翠湖小区渗水发霉的壁纸,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; —— 那些面孔他再熟悉不过,都是从前合作过的甲方!
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,冷汗不受控制地顺着后颈,缓缓滑进衬衫领,浸湿了一大片。
他的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直打颤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突然,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转向旁听席的苏瑶,眼神中满是哀求:“小瑶!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,拉哥一把!我是你哥啊,当年可是我带你去吃第一碗牛肉粉的人!”
苏瑶神色平静,垂着眸,缓缓拨弄腕间的珍珠手链,那圆润的珍珠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滚动。
“你往消防通道堆废料的时候,往电路里换次品的时候,怎么不想着这层情分?” 她缓缓抬眼,眼尾洇着薄红,那是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委屈。“我早向公司反映过,可苏振国要么装聋作哑,要么让我‘识相点滚蛋’。”
她的目光如箭般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振国,尾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冷笑:“是吧?苏总?”
“啪!”
原告席的范启铭怒不可遏,猛地拍桌起身,定制西装的袖扣相互撞击,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,在安静的法庭内回荡。他双眼通红,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大声吼道:“苏振国,你竟敢耍我?这事儿绝对没完!”
苏振国额角青筋暴起,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,领带歪在锁骨处,显得狼狈不堪。
他声音颤抖,带着一丝慌乱与求饶:“范、范少,我真的不知情啊!苏瑶和张宏本来就不对付,我还以为她是公报私仇......” 说着,他恶狠狠地剜向张宏,眼中满是怨毒:“是吧?你背着你姑父干的?”
张宏咬得后槽牙生疼,死死盯着自己锃亮的皮鞋尖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深知,苏家要是倒了,自己就再无翻身之日,谁还能捞他出去?
“这还没完。” 萧林绍收回目光,再次看向法官,眼神坚定而自信。“苏瑶入狱期间,张宏买通同监犯人企图灭口。狱警的通话记录、犯人的口供,都在这儿。”
张宏闻言,浑身如遭电击般剧震,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,从头凉到脚。他突然想起狱警说过的话 ——“那男人来探监时,连空气都结冰了”。原来,那个男人不是人,是来索命的阎罗!
“被告陈述完毕。”
“判决如下:张宏犯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、故意杀人未遂罪,数罪并罚,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,不得减刑假释。”
旁听席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,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,泛起层层涟漪。
法槌落下,那清脆的余音在海宁市法院高高的穹顶下悠悠荡开,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激烈庭审的终结。
张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干了所有力气,整个人瘫倒在被告席的地板上。
他的西装后襟在大理石砖缝上蹭出几道灰印,手指死死抠进缝隙里,指节泛白,活脱脱像条被烈日晒蔫了的鱼,没了半点生气。
两名法警神情严肃地上前,架起他的胳膊,强行将他拉起。
张宏的皮鞋跟擦过地面,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,在安静的法庭内格外突兀。
与此同时,旁听席后排的小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,苏婉清母女三人像受惊的兔子,缩着肩膀,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,连头都不敢回,生怕被人瞧见。
“瑶瑶!萧律师!” 方蕾像只欢快的小鸟,从旁听席奋力挤了过来。
她的马尾辫上还沾着法院外桂树那甜丝丝的香气,整个人洋溢着兴奋的气息。“这结果也太解气了!我本来以为张宏最多判二十年,没想到直接是终身监禁且不得减刑 —— 萧律师您简直是律政战神!我手机屏保明天就换成您开庭的照片!”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