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林绍的手僵在半空,喉间像是被一团苦涩的棉花堵住,干涩又难受。
此刻,他深切地体会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——他究竟做了什么,才把曾经那个鲜活的女孩逼成这副模样?
从前的苏瑶,宛如一颗耀眼的小太阳,浑身散发着光芒。她最爱对着镜子欢快地转圈圈,哪怕发梢只沾着一枚碎钻发夹,都能让她乐上半天,仿佛全世界的鲜活与美好都汇聚在她身上。
他无比怀念那个会娇嗔地揪着他领带撒娇的姑娘,而不是如今这个像受惊的小鹿般,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可怜影子。
“出来吧,别再蒙在被子里了。”萧林绍伸出手,想要掀开那层阻隔他们的被子。
然而,当他看到苏瑶咬着指尖,脸上泪痕纵横交错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时,他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,疼得厉害。“行,我出去。你一晚上没吃东西,我让人送点粥来。”
萧林绍无奈地叹了口气,转身轻轻带上门,那关门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碎了这一室的寂静与脆弱。
没过多久,护士端着一只精致的青瓷碗走进病房,莲子百合粥那甜润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苏瑶听着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些。
可她浑身像是被一辆沉重的卡车碾过,每一处都疼得钻心。
她勉强舀了两勺粥放进嘴里,却如同嚼蜡,再也难以下咽,只好放下勺子,呆呆地盯着床头的输液管。
直到困意如潮水般漫上来,她才紧紧裹着被子,将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,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藏起来。
次日清晨,柔和的天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。
苏瑶悠悠转醒,只见萧林绍正背对着窗户打电话,声音压得极低,像是生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。
“今天不去公司,会议取消。”
“可陈董事说新项目要——”
“我说取消就取消。”他猛地转身,正好撞进苏瑶那像小鹿般湿漉漉、满是警惕的眼睛里。
苏瑶下意识地往床头缩了缩,仿佛想要离他远一点,再远一点。
萧林绍缓缓走到床边,语气轻柔得像一团棉花:“李医生说,前天是你的第一次。之前是我误会你了,我保证,再也不会那样对你。你能原谅我吗?”
苏瑶愣住了,心中五味杂陈。
原来,他突然转性并不是良心发现,而是医生点破了真相。
她和他之间,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,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情啊。
“行。”她轻轻点点头,心里却泛起阵阵酸涩——他可是萧家长房独子,权势滔天,谁敢不原谅他?
在他的掌控之下,谁不是任他揉捏的玩偶?
“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?”萧林绍有些失落,眼中闪过一丝落寞,“哪怕骂我两句也行啊。”
骂?她前天只是骂了两句,就被他狠狠按在墙上,那股力道到现在还勒得她手腕发青。
苏瑶垂眼盯着被角,沉默不语,心中的怨恨和委屈如同一团乱麻,理不清,也道不明。
萧林绍苦涩地笑了笑,倒也不着急了。
他知道,这次他必须好好表现,用自己的真心和行动,把她心里的那层害怕和防备一点点焐化。
下午,萧林绍办好了出院手续,亲自带着苏瑶回到了新房子。
这房子装修了一年多,还是第一次迎来主人。
早上他就吩咐陈助理备齐了满屋子的生活物件,衣柜里挂满了月白、浅粉的裙衫,每一件都像是精心挑选的;
就连床头都摆上了她从前最爱喝的茉莉花茶,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车停在地下车库,萧林绍弯腰想要抱起苏瑶。
苏瑶乖巧得像一团棉花,没有丝毫反抗。
此刻,她在心里暗暗发誓:现在她必须忍着,等查清母亲的死因,报了仇,就立刻离开云川。
什么恒远集团,她早就不稀罕了,她要的,只是自由,那片被禁锢已久的自由天空。
萧林绍一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沙发上,想要给她打开电视解闷,却对着遥控器捣鼓了半天,屏幕依旧漆黑一片。
“别弄了,晚了我做饭。”苏瑶咬着牙,挣扎着想要起身。“你这样还做什么饭?”萧林绍连忙按住她,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,“做饭是我的活。”
“我不做,你吃什么?”苏瑶的声音轻得像一片叶子,在空气中悠悠飘荡。
萧林绍的心口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压住,闷得喘不过气来。
从前,他巴望着她能如此听话,可现在,当她真的变成这样,他却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。
他望着她低垂的眼睫,突然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,连一句“我错了”都来不及说出口。
“我来做。”萧林绍声音低沉,随手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,潇洒地搭在餐椅靠背上。米白色衬衫的袖口被他利落撸到小臂,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。
苏瑶微微一愣,认识三年了,她连他进厨房拿过一次汤勺都没见过,今天这是转了性?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