资金短缺的阴影,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,悬在“旭遇”团队的头顶。第三次实验的失败,虽然再次提供了宝贵的数据,但也几乎耗尽了账面上最后一点流动资金。毛蛋对着空荡荡的保险箱(其实就是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)唉声叹气,连王小虎咋咋呼呼的电话都觉得提不起劲。
元旦假期的最后一次团队电话会议,气氛格外沉重。
“毛蛋哥,账上…还能撑多久?”陈遇的声音透过电流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最多…只够再买一次最小批量的原料,付完下个月的电费和房租,就彻底清零了。”毛蛋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,“刘总那边,商业计划书发过去后还没回音,估计是看咱们这烧钱速度吓到了…”
电话那头一片沉默。远在北京的孙宇、张伟、林莉甚至王小虎,都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压力。学业的压力、一次次失败带来的挫败感,再加上资金的即将告罄,几乎要将这群年轻人的斗志压垮。
“要不…”王小虎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,带着他特有的、不管不顾的冲劲,“俺们去搞一根真正的碳素鱼竿来拆开看看咋样?看看人家到底是咋弄的!”
这个提议如同在死水中投下了一块石头。
“拆鱼竿?”孙宇第一个提出质疑,语气严谨,“市面上流通的碳素鱼竿是最终商品,经过多重工艺和涂层处理,反向推导其基体树脂配方和具体工艺参数,难度极大,且涉及…”
“涉及专利和商业机密。”林莉轻声补充,带着法律层面的谨慎。
“而且,一根像样的碳素鱼竿,再便宜也得大几百甚至上千啊…”毛蛋嘀咕着,又开始下意识地计算成本,心都在滴血。
“俺知道难!俺也知道贵!”王小虎急了,嗓门大了起来,“可咱们现在不是没辙了吗?闭门造车,钱烧完了也没搞出个名堂!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,哪怕学个皮毛,知道差距在哪,也总比瞎摸强啊!”
陈遇没有立刻说话。王小虎的话虽然莽撞,却触动了他。是啊,他们一直沉浸在自家的“一亩三分地”里折腾,虽然理论上不断学习,却从未直观地、解剖学般地研究过一个成熟的、成功的产品。
“虎子说的…有道理。”陈遇缓缓开口,语气逐渐坚定,“我们不求完全复制,那是侵权,也做不到。但我们可以学习它的结构设计、观察它的铺层方式、感受它的材料性能。这至少能给我们提供一个真实的、可触摸的参考系。”但他也皱起了眉头,“只是这钱…”
正当大家为钱发愁时,转机出现了。陈遇在一次给师傅程晓风的例行电话中,无意间提到了团队遇到的瓶颈和这个“异想天开”的拆竿想法。
“拆鱼竿?学习?”程晓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随即哈哈大笑,“好小子!有想法!这才是搞技术的样子!光自己闷头搞不行,得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!买什么买!浪费那钱!等着!”
钓圣的影响力非同小可。程老爷子一个电话打出去,在他的钓友群里吆喝了一嗓子:“喂!老伙计们!谁手里有断了的、废旧的碳素竿子?别扔!我徒弟搞科研要用,拆了学习!多多益善,好坏不拒!”
好家伙!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重磅炸弹。程晓风的徒弟要搞碳纤维研发?还要拆竿学习?这可是钓鱼圈里的新鲜事!
一时间,响应者云集。
“老程!我这儿有根早期的高碳竿,太脆,第二节断了,一直没舍得扔,给你徒弟!”
“程大师!我有一整套路亚竿,让船撞断了竿稍,其他部分好的,要不要?”
“俺有俺有!好几根溪流竿,都是操作不当断的,俺都给寄过去!”
“我这有根东丽碳布的竿子,可惜踩断了,碎片都留着呢!”
不过几天功夫,一大箱五花八门、伤痕累累、品牌各异的废弃碳素鱼竿和零件,就被源源不断地寄到了“旭遇”工作室,差点把门口堆满。
看着这突如其来的“军火库”,众人都傻眼了。
王小虎兴奋地扒拉着箱子:“哇塞!钓圣老爷子太牛了!这…这简直是开了个二手竿博物馆啊!啥牌子都有!长的短的粗的细的!”
毛蛋拿起一根断口参差不齐的溪流竿,又拿起一根接口处有碳布补强痕迹的海竿,啧啧称奇:“这…这质量也差太远了吧?你看这根,壁厚不均,这纤维看起来也粗糙;这根就明显好多了,断口都整齐些。”
陈遇拿起一根标注着“高模量”的断竿梢,手感极轻,但断口显示出典型的脆性断裂特征:“正好!我们可以对比不同档次、不同工艺的竿子之间的差异!这比只拆一根竿子学到的东西多太多了!”
与此同时,另一个好消息传来。 林莉在图书馆查阅行业资讯时,兴奋地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:“你们看!中国水产学会和几所高校联合发起了一个‘全国大学生水产饲料创新与应用技能大赛’!其中一个重头戏就是钓鱼比赛,严格规定必须使用各团队自己研发的饵料,严禁使用任何商品饵!冠军奖金有十万元!还有机会得到知名饲料企业的实习和项目推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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