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斯特看着孩子们如同被施了石化术般呆滞的表情，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，仿佛欣赏着一幅绝妙的艺术作品。他慢条斯理地抚摸着维兹的绒毛，继续掰下他修长的手指，仿佛在清点超市购物清单，而不是在讲述一条堪比登天的传奇之路。
“好了，轻松愉快的上半场结束了。”阿斯特语气轻快，仿佛刚才说的只是热身运动，“接下来是下半场，需要和星脉突击队的其他成员们……嗯，‘交流交流’。”
他伸出第四根手指：“第四关，力量与韧性。这一关很简单，找布雷克·铁影叔叔掰个手腕就行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哦，记得让他用一只手，不然可能有点不公平。”
托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（布雷克）可能所在的方向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继承泰坦血脉但尚且稚嫩的手腕，小脸彻底失去了血色。和能徒手停住失控魔法载具的布雷克叔叔掰手腕？这已经不是挑战，而是自杀了。
“第五关，”阿斯特伸出第五根手指，目光转向门口如同影子般存在的石磐，又扫了一眼窗外，“潜行与感知。你需要找到影歌叔叔，并且在他发现你之前，碰到他的衣角。当然，他可能会在学院的任何角落，也可能……就在你背后。”他话音刚落，几个孩子下意识地回头，生怕那个一脸冷淡的暗夜精灵就站在自己身后。
墨菲的贝壳书包发出了“咯哒咯哒”的轻响，像是牙齿在打颤。
“第六关，”阿斯特伸出第六根手指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“智力与策略。和克莱尔阿姨下一盘棋，赢了她就行。”他压低了声音，像分享什么秘密似的，“不过要小心，她喜欢‘创造性’地遵守规则，比如让她的皇后走‘日’字，或者用亡灵法术复活被吃掉的棋子……所以，赢了就算你通过！”
艾莉丝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结，对于恪守规则的她来说，这种“创造性”简直是对智力的侮辱，但偏偏又无力反驳。
“第七关，”阿斯特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一点点，“理念与意志。你需要用你的观点，说服我的曾祖父，星脉守护者阿斯莫德，以及……”他指了指门口的石磐，“石磐叔叔，认可你拥有守护平衡的资格。记住，是‘说服’，不是辩论赢。”
说服阿斯莫德爷爷？那个如同宇宙本身一样深邃古老的存在？还有像山一样沉默、信念坚定如磐石的石磐叔叔？孩子们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。
“这些都通过了？”阿斯特看着已经快要晕过去的托尔和眼神空洞的赛琳，笑容灿烂地伸出了第八根手指，“那就来到最后的实战环节了。第八关，终极试炼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确保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，然后用一种宣布宇宙终极奥秘般的语气说道：“你需要，正面挑战凯兰·铁影曾祖父——就是托尔的泰坦曾祖——并且，把他‘打趴下’。”
“轰！”仿佛一道惊雷在孩子们脑海中炸响。挑战……那个传说中能独自对抗军团、北境的无冕之王、喝起酒来能灌倒一条龙的凯兰·铁影？还要把他打趴下？托尔感觉自己腿都软了。
“当然，这还没完。”阿斯特仿佛觉得刺激还不够，又慢悠悠地加上了最后一条，“完成上面所有之后，还有一个小小的……庆祝仪式。你需要挨个把凯兰曾祖父和洛德拉姆院长灌醉，直到他们显出原形——也就是金色的泰坦真身和秩序恶魔形态。毕竟，不能力竭倒下、还能畅饮达旦，也是实力的体现嘛！”
教室里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、死一般的寂静。只能听到维兹不安的“呜唧”声和墨菲书包里传来的、类似溺水般的微弱气泡声。
托尔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，双眼无神。赛琳的小嘴张着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艾莉丝紧握着剑柄，指关节泛白，似乎在衡量自己与这些条件之间那遥不可及的距离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如磐石的石磐，缓缓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平稳，却像最后的审判锤，敲在了孩子们脆弱的心灵上：“阿斯特说的，基本属实。”
他看了一眼阿斯特，继续道：“我当时，也经历了类似的过程。”他甚至微微点了点头，确认了这条地狱之路的真实性。
“哇——”的一声，托尔终于没忍住，像个被戳破的气球，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。赛琳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，眼看就要哭出来。墨菲的贝壳书包彻底没了动静。
阿斯特却哈哈一笑，站起身，拍了拍手，仿佛刚完成了一场精彩的演出：“看，是不是很简单？一步一步来，总有希望的！对了，最后还有个小彩蛋，”他眨眨眼，“就是和我并肩作战一次，获得我们所有人的认可。这个嘛，我可以靠我的人格魅力帮你们说说好话，应该不难！”
这所谓的“彩蛋”，此刻在孩子们听来，已经如同天边最遥远的星辰，毫无意义了。
加入星脉突击队的梦想，刚刚萌芽，就在阿斯特这连珠炮般、真假难辨的“简单条件”轰击下，变得支离破碎，仿佛一个美丽却一触即破的泡泡。
而门口的莉维娅，看着孩子们那梦想幻灭的绝望表情，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丈夫，终于忍不住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、混合着无语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冷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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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拉日记： 10月6日（续）。爸爸说完了下半场……我感觉托尔和赛琳的灵魂已经飘走了。
掰手腕赢布雷克叔叔？找到影歌叔叔？下棋赢会作弊的克莱尔阿姨？说服阿斯莫德曾祖和石磐叔叔？把凯兰曾祖打趴下？还要把曾祖和外公灌醉到显出原形？！
爸爸管这叫“简单”的条件？！石磐叔叔居然还补刀说这是真的！
教室里安静得可怕。托尔好像要哭了，赛琳眼睛红红的，墨菲……墨菲还好吗？他的书包半天没动静了。艾莉丝的表情像在解一道永远无解的数学题。
爸爸最后那个“靠人格魅力”的彩蛋，根本没人听得进去了。大家的梦想，好像被爸爸用最夸张的方式，砸了个稀巴烂。虽然我知道爸爸肯定在开玩笑……但，万一有一半是真的呢？天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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