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玄大师即将驾临的消息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欢乐的炸弹,在寰宇魔法学院的学生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好奇、期待、怀疑…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尤其是当课程表更新,一门名为《东方体术与星象感知初探》的课程后面,赫然标注着授课教师“苦玄”时,选课系统几乎被蜂拥而至的学生挤爆。
开课当日,指定的露天演练场人山人海。不同年级、不同院系的学生们挤满了看台,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的东方圣僧、同时也是诺拉等人口中“有趣老爷爷”的风采。六人组早早来到了前排,诺拉兴奋地东张西望,托尔一脸期待,小石头(石崚)则难得地有些紧张,毕竟这是他的师父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学院授课。
钟声敲响,一道身影优哉游哉地踱步走进了演练场中央。没有庄重的法师袍,没有严肃的表情,苦玄大师依旧穿着他那身朴素的褐色僧衣,白须飘飘,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、带着点顽皮的笑容,手里还……拎着个小布包,里面似乎装着什么圆滚滚的东西。
“哇,就是他?”
“看起来……好普通啊,还有点……不靠谱?”
“诺拉他们说的弹弓大师?”
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。
苦玄大师仿佛没听见,他走到场地中央,清了清嗓子,用洪亮的声音开场,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台上的洛德拉姆院长(他特意前来观摩)把刚喝下去的茶喷出来:
“同学们好啊!老衲苦玄,来自东边那山旮旯里的万星庙。今天这第一堂课,咱们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理论,先来点实际的——”他说着,从布包里掏出来的,不是什么法宝或经卷,而是一个……红彤彤的、看起来汁水饱满的苹果?
只见他随手把苹果往空中一抛,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了他那把熟悉的弹弓,另一只手从布包里摸出一颗小石子,上弦、瞄准、发射!
“啪!”
一声轻响,空中的苹果被小石子精准地击中核心,却并未碎裂,而是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,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,缓缓地、匀速地旋转着落了下来,正好被苦玄大师伸手接住。苹果完好无损,只是正中心多了一个小小的凹痕。
全场一片死寂。
苦玄大师得意地咬了一口苹果,汁水四溅,含糊不清地说:“看见没?这叫‘劲发一线,力透核心,控之毫厘’。不管是打架还是干活,道理都一样!光有蛮力不行,得会控制!接下来,老衲教你们怎么用最小的力气,摆平最不听话的……呃,是完成最精细的操作!”
这别开生面的开场,瞬间抓住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。原本的质疑和观望,瞬间被巨大的好奇和兴趣所取代。接下来的课程,苦玄大师将东方武学中关于力量控制、重心转移、气息运用的基础原理,用最通俗易懂、甚至有些搞笑的方式演绎出来。他让学生们互相推手,感受“力从地起”;他让大家模仿动物走路,体会“动静结合”;他甚至让几个学生尝试用他特制的小弹弓,去打悬挂的、不断晃动的树叶,体验“专注”与“预判”。
课堂气氛空前的活跃,笑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。就连一些原本对体术不感兴趣的法师院学生,也听得津津有味,发现这些原理对魔法控制居然也有启发。
然而,就在课程接近尾声,学生们都沉浸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时,苦玄大师忽然拍了拍手,示意大家安静。他脸上的嬉笑之色稍稍收敛,白眉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。
“好啦,基础的东西讲了不少,想必有些同学觉得,老衲这点庄稼把式,不过如此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尤其在六人组和看台上的洛德拉姆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,“最后,老衲就稍微……露一点点真本事,给大家开开眼,也顺便让你们知道,什么叫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!不再是那个嬉笑怒骂的老顽童,而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。他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动作,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,食指指尖,凝聚起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……星光?
那星光极其微小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但就在它出现的瞬间,演练场上空,原本晴朗的天空,光线似乎黯淡了一瞬!并非乌云遮日,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空间本身被轻微扭曲的感觉。所有人体内的魔力或能量,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共鸣般的悸动!离得近的学生,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,呼吸都为之一滞!
苦玄大师指尖那点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,随即消散。他恢复了那副乐呵呵的样子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瞧见没?这就是老衲修炼的……嗯,姑且叫它‘星穹之力’吧。刚才用的,大概也就是百万分之一都不到的点皮毛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道,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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