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没有呼吸声,没有心跳,甚至连生命的气息都微弱到几乎不存在。只有一双眼睛,透过树根腐朽的孔洞,死死地、一眨不眨地锁定着山谷小径上那对旁若无人的璧人。
那目光冰冷、粘稠,如同最毒的蛇信,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无尽的贪婪。
它贪婪地扫过花令仪绝美的侧脸,扫过她纤细脖颈上那条闪烁着神秘光晕的烈焰项链(龙王送的“小玩意儿”)。
扫过她腰间那柄看似古朴却隐隐散发出不凡波动的噬魂法杖……最后,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钢针,狠狠钉在了明灯——尤其是他那头在昏暗光线下依然醒目无比的、缀着彩色草结的银色小辫子上。
这双眼睛的主人,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。他(或她)的皮肤涂抹着特殊的泥浆,隔绝了气息和体温,紧身的皮甲上覆盖着枯叶和苔藓,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。只有那双眼睛,泄露着非人的专注和恶意。
他(她)的耳朵微微动了动,似乎在接收着某种无声的指令。
片刻后,一个极其轻微、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哑气音,在阴影中响起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恭敬:
“红秀大人……目标确认……状态…松懈…银发男子…发型…奇特醒目……那女子…身怀异宝……气息…纯净诱人……”
“是……属下明白……‘礼物’……已准备妥当……只待……最佳时机……”
阴影中的低语戛然而止,那双窥伺的眼睛再次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,只有怨毒和贪婪的光芒在瞳孔深处疯狂涌动,如同即将喷发的毒沼。
沙巴克城,那间昏暗的密室中。
红纱蒙面的红秀,指尖正缓缓抚过水晶球光滑的表面。球体内,不再是战斗的画面,而是定格在明灯那头五彩斑斓的银发小辫特写,以及花令仪巧笑嫣然的侧脸。她红唇微勾,勾起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。
“发型奇特醒目?身怀异宝?气息纯净诱人?呵……”她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如同夜枭般瘆人,“真是……天赐的良机。看来,这份‘见面礼’,会比我预想的……更加‘完美’。”
她葱白的指尖在水晶球上轻轻一点,一点猩红的光芒没入其中,仿佛下达了最后的指令。
“去吧,我的‘礼物’……好好‘招待’我们这位发型别致的贵客……和他那位……诱人的小新娘。”
毒蛇山谷的阳光透过叶隙,暖洋洋地洒在花令仪身上。
她感受着明灯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安稳,心头也像被这阳光晒化了一般,甜丝丝、暖融融的。
然而,就在这无比惬意的时刻,母亲云裳夫人临行前的那番对话,如同一个调皮的小石子,不合时宜地“噗通”一声砸进了她平静的心湖,溅起一圈圈尴尬又好笑的水花。
(回忆片段开始)
云裳府邸,花令仪的闺房。
云裳夫人端坐在绣墩上,仪态雍容,但那双锐利的凤眼此刻却紧紧盯着女儿,带着审视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“仪儿,你老实告诉为娘,”云裳端起茶盏,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浮沫,动作优雅,语气却单刀直入,“你与那位明公子,如今……进展到哪一步了?”她放下茶盏,目光灼灼。
花令仪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,像熟透的桃子。她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声如蚊蚋:“娘……您问这个做什么呀……”
“快说!”云裳柳眉一竖,威严顿生,“事关你的终身大事,为娘岂能不问?莫不是他……对你……嗯?”
在母亲强大的气场和关切的目光下,花令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但最终还是嗫嚅着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坦白:“就……就是……亲了几下……抱了几下嘛……”
云裳夫人眼中精光一闪,身体微微前倾:“哦?亲了?抱了?具体……亲了哪里?抱了哪里?可有逾矩?”她问得极其细致,仿佛在审问一件惊天大案。
花令仪的脸更红了,烧得发烫,脑子一片空白,索性破罐子破摔,闭着眼一股脑儿说了出来:“亲……亲了嘴!还有……脚丫子!还有……腿关节那里!抱……就是那样你和爹那样的抱着嘛!”
闺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花令仪闭着眼,紧张地等待着母亲的狂风暴雨——她以为母亲会震怒于明灯的“轻薄”,甚至可能立刻提剑去找明灯算账。
然而,预想中的怒斥并未到来。
花令仪偷偷睁开一只眼,看到的景象让她瞬间石化。
只见她那向来雍容华贵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娘亲,云裳,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复杂、极其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。那眼神里,有震惊,有难以置信,有深深的……恨铁不成钢!
下一秒,云裳夫人猛地站起身,几步走到花令仪面前,伸出保养得宜、涂着蔻丹的手指,恨恨地、带着万般无奈地,用力戳向花令仪的额头!
“哎哟!娘你干嘛呀?”花令仪吃痛,捂着额头,委屈又茫然地看着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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