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秀依偎在冰冷的魔躯怀中,抬起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眸子,望向洞窟之外的方向,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,看到了沙巴克城喧嚣的灯火。
她的嘴角,极其僵硬地向上扯起,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剧毒、残忍与扭曲爱意的……“笑容”。
“是……吾主……夫君……”红秀(或者说,曾经的“红秀”)嘶哑地回应,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冰冷而驯服。她微微躬身,姿态诡异。
“寒冬”的目光,再次投向洞窟深处那双巨大的幽绿魔眼。他单膝跪地,右手抚胸,行了一个古老的、象征着深渊仆从最高礼节的礼仪。红秀也紧随其后,以同样的姿势跪伏。
“吾之本源……” “寒冬”对着那双巨眼,用深渊的语言低语,“此躯已成……吾将以此身……行走尘世……为您……攫取更多的……血肉与灵魂……摧毁……您的宿敌……”
那双巨大的幽绿魔眼微微闪烁了一下,仿佛传递着某种无声的赞许与期许。
随即,缓缓闭合,只留下两点幽绿的余烬在黑暗中明灭不定,如同沉睡的巨兽。
“寒冬”站起身,幽绿的竖瞳穿透重重黑暗,仿佛已经锁定了沙巴克的方向。
“沙巴克……离歌……”沙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冰冷的杀意,“吾……来了……”
他转身,迈开步伐。步伐不再僵硬,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感和深渊的韵律。红秀——毒后,如同最忠实的影子,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赤裸的身躯在幽暗的火光下泛着病态而诡异的光泽。
两人一前一后,踏着同伴的干尸和厚厚的虫骸淤泥,朝着蜈蚣洞的出口走去。
淤泥在他们身后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,散发着浓烈的深渊气息和剧毒的腥甜。
蜈蚣洞深处那令人窒息的腐朽腥臭,仿佛还粘附在灵魂深处。但此刻,踏出死亡裂缝,扑面而来的,是盟重荒漠那干燥、粗粝、带着沙尘气息的风。
新生的“寒冬”站在风蚀岩投下的阴影里,微微仰起头,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竖瞳,冷漠地扫过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沙巴克城模糊的轮廓。
他似乎在适应着这具凡胎躯壳与外界环境的接触,又像是在品味着自由空气里蕴含的、即将被他主宰的凡尘气息。
皮肤下,细密的暗紫色魔纹在苍白的肤色下若隐若现,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。举手投足间,带着一种被剧毒和深渊意志重塑后的僵硬感,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冰冷力量。
红秀恭敬地侍立在他身后半步,破烂的采药妇装束在荒漠的风中猎猎作响。她低着头,眼中幽绿火焰跳跃,充满了对前方身影的绝对敬畏与狂热。
“吾主,”红秀嘶哑的声音带着献媚般的试探,“接下来……我们是否……”
“先去沃玛……神庙。”冰冷沙哑、带着金属摩擦回响的声音,从“寒冬”的口中传出,打断了红秀的话。这声音毫无情绪起伏,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“那里……有吾需要的东西……雷晶石……沃玛……曾许诺的供奉……”
红秀眼中幽绿火焰一闪,立刻明白了。
沃玛教主,那个同样在封魔谷被离歌他们重创他的属下,曾与触龙神有过某些交易或承诺。
雷晶石,蕴含着狂暴雷霆本源的神物,正是深渊魔主恢复力量的绝佳补品!沃玛未能兑现承诺,如今,该是“取回”的时候了。
“是……吾主……夫君……”红秀(或者说,曾经的“红秀”)嘶哑地回应,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冰冷而驯服。她微微躬身,姿态诡异。
两道身影,一高一矮(寒冬的身形依旧是少年),一前一后,在荒漠中无声疾行向着毒蛇山谷。
他们的速度远超常人,步伐踏在沙砾上,竟只留下极浅的痕迹,仿佛没有多少重量。
寒冬的身体似乎还在适应这具新躯壳的力量,动作偶尔会有一丝不协调的僵硬,但每一次落脚,都带着一种沉重而冰冷的威压,让周围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。
红秀紧随其后,感受着前方那越来越凝练、越来越恐怖的深渊气息,心中既兴奋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战栗。
她知道,这具承载着魔主意志的“容器”,正在飞速地适应和成长。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迈步,都让那深渊的力量与这凡胎融合得更深一分。
沙巴克城喧嚣的夜市灯火渐渐稀疏。
狂欢的人群带着满足或疲惫散去,只余下空旷的街道和屋檐下摇曳的风灯,在夜风中投下长长的、寂寥的影子。
“天涯客”客栈那间小小的上房内,却弥漫着与外界的清冷截然不同的暖意。
窗棂半开,透进微凉的夜风,也送来了远处城主府方向隐隐传来的、因白日激战而连夜修缮的叮当声和灯火余光。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室内的宁静。
花令仪蜷在柔软的锦被里,只露出一张被热气熏得粉扑扑的小脸。她刚沐浴过,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,混合着少女特有的甜暖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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