啸月谷中的气氛,在祭司长老那声“天作之合”的宣告后,彻底被点燃!狼嚎与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浪潮,几乎要掀翻整个山谷。
银朔族长更是雷厉风行,趁着这股狂热劲头,大手一挥:“吉时已到!典礼开始!今日月华正盛,正是吾族嫁女,成就良缘之佳期!来啊!为族女更衣!为新郎披彩!”
巴玉珩和银烁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一群兴奋的狼族少女和老妇人(由几位长老夫人亲自担任)热情地“架”走了。
巴玉珩被带到祭坛旁一个临时搭建的兽皮帐篷里,几个强壮的狼族勇士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了一件……极其鲜艳的、绣着巨大金色狼头和火焰纹路的锦袍!那袍子红得耀眼,金线绣的狼头张牙舞爪,火焰纹更是如同要燃烧起来,配上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刚毅的面容,竟有种奇异的、充满野性张力的俊朗。只是巴玉珩看着铜镜里那个一身大红、仿佛要登台唱戏的自己,额角青筋直跳。
另一边,银烁的待遇则隆重得多。她被簇拥着进入月影洞府深处,换上了一套狼族最高规格的嫁衣。并非人族常见的凤冠霞帔,而是一件以银白色月光丝为主料,点缀着无数细小月华石和幽蓝晶钻的修身长裙,一下子衬托的她美到了极致。
当两位新人被重新带回祭坛中央时,整个山谷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狼嚎!
篝火燃得更旺,幽蓝的火焰跳跃着,将祭坛映照得如同白昼。祭司长老手持兽骨法杖,立于祭坛最高处,开始用古老的语言吟唱祝福的祷词。大长老则作为司仪,声音洪亮地引导着仪式的进行。
“一拜月神!谢月华滋养,赐我良缘!” 大长老高声道。
巴玉珩和银烁僵硬地对着祭坛中央那轮巨大的月白石图腾深深一拜。
(银烁内心:月神在上,这是不是梦啊!)
(巴玉珩内心:月神……您老要是能显灵,麻烦让这场面快点结束吧……)
“二拜高堂!谢父母生养,恩重如山!” 大长老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。
两人转向坐在祭坛主位的三位长辈。
“拜!” 两人再行礼。
银烁看着自家阿爹那副“终于把女儿嫁出去了”的得意样,气得暗暗磨了磨后槽牙。
巴玉珩看着父母那热泪盈眶、仿佛儿子终于“嫁入豪门”(?)的欣慰表情,只觉得一阵无力。
“夫妻对拜!同心同德,白首不离!” 大长老的声音拔到最高。
这是最关键的一步。两人转过身,面对面站立。距离如此之近,巴玉珩能清晰地看到银烁睫毛下,那双翠绿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——羞窘、惊喜、茫然,还有……一种惊心动魄的、让他心动的柔美。
银烁也抬眸,看到他眼里此时变化,似乎还多了一点……她看不懂的、让她脸颊更烫的东西。
周围的欢呼声浪达到了顶峰,无数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们。
“拜——!”
两人在催促声中,缓缓地、极其不自然地弯下了腰。
就在两人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的瞬间,银烁用只有巴玉珩能听到的、带着点咬牙切齿的低语飞快说道:“巴玉珩!我知道!都是他们逼的你!你要不愿意……就不许当真!”
巴玉珩动作一顿,随即也压低声音,带着点无奈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、想要安抚对方的意味:“岚影姑娘……事已至此…我……我会负责的。”
“谁要你负责!”银烁的声音更急了,带着少女的娇嗔,“我救你是因为……是因为职责!才不是……不是…要嫁给你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巴玉珩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,“救命之恩是真,今日……也是真。狼族重诺,我巴玉珩……亦非轻诺之人。” 他抬起头,目光坦然地看向她,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窘迫,反而多了一种沉甸甸的承诺感。
银烁被他看得心头一颤,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。翠绿的眸子微微睁大,看着他近在咫尺的、写满了认真的脸庞,一种陌生的、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甜意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。她慌忙低下头,狼耳红得快要滴出血来。
两人的对话极其短暂,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如同蚊蚋。但在弯腰行礼的刹那,那细微的眼神交流和低语,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“礼——成——!”大长老拖长了调子,声音洪亮地宣布,“新人…送入洞房!”
“嗷呜——!!!”
“恭喜少将军!恭喜族女!”
“百年好合!早生贵子!”
“多生几个小狼崽!焚天银狼!嗷呜!”
震天的狼嚎和祝福(催生)声浪瞬间将两人淹没。银朔族长哈哈大笑,亲自走下祭坛,一手拉住巴玉珩,一手拉住女儿,将他们两人的手强行叠放在一起:“好!好!好女婿!好女儿!以后就是一家人了!哈哈哈!”
巴玉珩只觉得掌心触碰到了一片温软细腻,他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颤,下意识地想抽回,却被银朔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。他侧头看向银烁,只见她低着头,银色的长发垂落,遮住了侧脸,但那只被他握住的手,指尖却微微蜷缩着,并没有用力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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