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,却依旧坚定,“真正的力量,在于掌控,包括掌控自己的情感。若因爱而生痴,因痴而生妄,因妄而造孽,那这爱,便成了毁灭的源头,玷污了它本来的美好。”
他踏前一步,与云稷的距离更近,目光如炬:“云稷,你若问我何为爱?”
“我告诉你,爱是克制,是守护,是尊重与成全。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爱她,可你做的每一件事,都在将她推得更远,都在伤害她。”
“现在,告诉我,你所谓的爱,还剩下什么?除了带给她的痛苦和这一身伤痕,还剩下什么?”
字字诛心!云稷如遭雷击,怔怔地站在原地,脑海中回荡着惊蛰的话语,对比着自己的行为。
他那建立在偏执与占有之上的“爱”的堡垒,在这一刻,轰然倒塌。他看着自己沾满尘埃与暗黑血迹的双手,看着不远处生死不明的恩琪,一股巨大的、前所未有的悔恨与空虚将他彻底淹没。
他输了。
不是输在力量,而是输在了对“爱”的理解上。
“是啊!我所谓的轰轰烈烈,在惊蛰那看似平静却蕴含至理的守护面前,显得如此幼稚和……可悲。”
他缓缓闭上了眼睛,两行滚烫的液体,终于从眼角滑落。
是泪?
是血?
或许,是他那扭曲爱意最后的分崩离析。
惊蛰看着他,知道这场关于“爱”的论道,已经有了结果。“有些因果,无需刀兵,言语亦可了断。有些成长,源于失败,痛彻心扉后方能醒悟。”
他不再多言,转身,走向他此生最重要的守护。
眼看惊蛰与云稷之间那场关于“爱”的论道似乎告一段落,但恩琪妹妹重伤濒死、奄奄一息的惨状如同尖刀剜在敖子诺心头。她看着惊蛰虽然道心升华,言辞间充满智慧与包容,但这份“宽容”在她看来,对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言,太过仁慈!
她的脾气本就是龙族公主的骄傲与战士的刚烈结合,爱憎分明,杀伐果断。此刻,怒火与对姐妹的心疼彻底淹没了她的理智。
“够了!”
敖子诺一声娇叱,龙威如同实质般炸开,手中屠龙刀爆发出撕裂虚空的九彩龙炎!她一步踏前,刀锋直指呆立原地的云稷,龙眸之中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冰冷的杀意:
“惊蛰与你论道,是他的气度!但我敖子诺,没那份闲心与你掰扯什么是非对错,什么是爱!”
“我只知道,你掳我姐妹,伤她性命,令她如今生死不知!此乃血仇!”
“任你巧舌如簧,任你情有可原,任你悔恨万千——”
她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龙族不容置疑的霸道:“伤我挚爱亲族者,唯有一死,方可谢罪!”
话音未落,她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,屠龙刀携着焚尽八荒的龙炎与必杀的意志,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九彩长虹,悍然劈向云稷的头颅!这一刀,含怒而发,没有丝毫留情!
面对这必杀的一刀,云稷脸上却露出了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。
他听着敖子诺那充满恨意与杀机的话语,看着那璀璨却致命的刀光,心中那无尽的悔恨、痛苦、不甘与失落,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。
他惨然一笑,竟随手将手中那柄象征着权力与力量的青龙偃月断魂刀,“哐当”一声扔在了地上。
他微微昂起头,闭上了那双曾充满偏执与炽热的眼眸,用尽最后的力气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绝望后的倔强与骄傲,对着敖子诺,也仿佛是对着自己宣告:“罢了……”
“既然……终究是得不到……”
“那么……我便离开吧……”
他放弃了所有抵抗,坦然地迎接死亡的降临,仿佛这是一种对自身过错的终极救赎,也是一种对那份无望爱恋的最后告别。
就在屠龙刀的锋刃即将触及他脖颈肌肤,龙炎已然灼烧到他金色发丝的刹那——
“住手。”
一道平和、温润,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、万物运转至理的声音,如同春风化雨般,悄然在每个人心底响起。
没有丝毫威压,却让敖子诺那凝聚了全身龙源之力的一刀,硬生生僵在了半空,再也无法落下半分!
整个祭坛大殿的时间与空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紧接着,无量毫光自虚空绽放,并不刺眼,却仿佛能照彻人心最深处的角落,驱散一切阴霾与偏执。
光芒中,两道身影缓缓凝聚。
左侧男子,身着朴素青袍,面容年轻俊朗,眼神温润如同蕴含诸天星海,嘴角带着一丝看透万古的淡淡笑意,正是创世之主——启源天尊·明灯。
右侧女子,风华绝代,气质空灵圣洁,依偎在明灯身侧,眉眼间满是慈悲与智慧,花令仪神君。
他们并未散发任何迫人的神威,但他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“道”的体现,让在场所有生灵,从暴怒的敖子诺、心如死灰的云稷,到刚刚明悟道心的惊蛰,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,仿佛看到了宇宙真理的化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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