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师兄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。阿竹背靠着门板,长长舒出一口气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。
她低头看着手中那盏琉璃盏,盏中的流光仍在不安分地涌动,那些细微的惨叫声似乎更加清晰了。阿竹打了个寒颤,连忙将盏放在桌上,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。
“活人的梦境...梦奴...”剑灵的声音从袖中传来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青云门竟然在用这种邪术!”
阿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圈:“我们该怎么办?要是被大师兄发现我没有服用凝神露...”
“先别慌。”剑灵冷静地说,“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东西藏起来,绝不能让人发现异常。”
阿竹环顾自己简陋的房间,目光最终落在墙角那个破旧的木箱上。她走过去打开箱子,里面是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和一小包私藏的点心——这是她全部的家当。
“这里不行,”剑灵否决道,“太容易找到了。”
阿竹咬唇思索片刻,眼睛突然一亮:“柴房!那里堆满了杂物,很少有人去,最适合藏东西。”
说干就干。阿竹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琉璃盏,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,确认四下无人后,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溜向院后的柴房。
柴房里堆满了劈好的木柴和各类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尘土的味道。阿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扒开一堆干草,挖出一个小坑,将布包轻轻放了进去。
就在她准备覆上干草时,一道微光突然从布包缝隙中漏出。阿竹疑惑地解开布包,仔细检查琉璃盏,终于在盏底发现了一根细细的银色发丝。
那发丝异常闪亮,即使在昏暗的柴房中也能清晰地看到它散发出的微光。阿竹小心翼翼地捏起发丝,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。
“这发丝...我好像在哪里见过...”她喃喃自语。
剑灵从她袖中探出一角,轻轻蹭了蹭那根发丝,突然沉默了。
“怎么了?”阿竹察觉到剑灵的异常。
剑灵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:“这是‘牵梦丝’。”
“牵梦丝?那是什么?”
剑灵的语气沉重得能让空气凝结:“一种极其阴毒的法术造物。只要沾着它,施术者就能随时追踪到物品的位置。更可怕的是,它能悄无声息地影响附近人的心智,让人做噩梦,甚至逐渐被抽走梦境。”
阿竹的手一抖,银发丝飘然落下。她突然想起来了——半个月前,她下山采购时,在菜市场遇到了卖豆腐的李阿婆。阿婆拉着她,神秘兮兮地说起隔壁家的姑娘最近变得痴痴傻傻的,整日坐着发呆,头上老是掉下这种银亮的发丝。
“说是被什么邪祟抽走了梦哟...”阿婆当时压低声音说,“那姑娘现在跟个空壳子似的,吃什么药都不见好。”
阿竹当时只当是乡野怪谈,一笑而过。如今想来,只觉毛骨悚然。
“大师兄是故意的...”她突然明白过来,声音因恐惧而颤抖,“他明知我能看出这盏有问题,故意让我藏起来...这根本就是个陷阱!”
剑灵的声音冷得像冰:“没错。他不仅知道你会藏起它,还指望通过牵梦丝监视你的一举一动,甚至慢慢抽取你的梦境。”
阿竹猛地站起,慌乱地想要将琉璃盏扔掉。剑灵急忙制止:“不可!现在扔掉已经晚了。既然他设下这个局,我们不如将计就计。”
“将计就计?”阿竹不解。
剑灵解释道:“牵梦丝虽能追踪,却也建立了一种连接。若用法得当,我们或许能反向追踪,找出幕后之人。”
阿竹稍稍镇定下来,但新的忧虑又涌上心头:“但那根发丝...菜市场那个姑娘...”
剑灵沉默片刻,语气沉重:“恐怕那姑娘已经成为梦奴了。被抽取梦境至此,神魂已损,难以挽回。”
一股怒火在阿竹胸中燃起。她想起那个只在传闻中听说的姑娘,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毁掉。而做出这种事的,很可能就是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师兄和长老们!
“我们必须做点什么!”阿竹握紧拳头,眼中闪着坚定的光。
剑灵赞许地振动了一下:“很好,这才像我的主人。但要小心,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强大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阿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照常完成杂役,偶尔还会向清风“汇报”服用凝神露后的“进展”。清风总是微笑着听她说完,再关切地叮嘱几句,那副温和模样任谁也看不出背后的险恶。
但暗地里,阿竹和剑灵已经开始行动。每到夜深人静时,剑灵就会教授阿竹一种古老的心法,能够抵御牵梦丝的精神影响。
“这是‘守心诀’,能护住你的心神不被侵蚀。”剑灵解释道,“但切记,修炼时需极度谨慎,一旦被察觉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阿竹学得格外认真。她发现这心法不仅能够抵御外邪,还能让她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。有时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从那根银发丝传来的微弱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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