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里长大的,野路子。”林默帮她把鞋跟掰正,指尖碰到她的脚踝,比想象中要结实些,不像城里姑娘那么娇弱。
陈雪突然笑了,从包里掏出块手帕递给她:“刚才谢谢你了。对了,你不是要找大朝的把柄吗?我知道李总在哪藏了批货。”
“哦?”林默挑眉,这转变有点快。
“就在古玩街后面的仓库,据说堆了不少从利比亚运回来的零件,偷偷卖了不少钱。”她往巷深处指了指,“不过那儿有人看守,不好进。”
林默看着她镜片后闪烁的眼神,突然想起付芳那不耐烦的语气,想起王海涛那油乎乎的脸,想起红T恤裤腿上的湿痕。
这麻城的事,好像比他想的还要绕。
他刚想说话,陈雪的手机突然响了,她看了眼屏幕,对林默做了个嘘的手势,接起电话时声音放得柔柔的:“张总……嗯,文件送过去了……好,我马上回去。”
挂了电话,她拿起包往巷口走:“我得回公司了,晚点联系?”
“好。”林默看着她的背影,旗袍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,像只掠过水面的白鹭。
老头凑过来,用旱烟杆指了指陈雪的背影:“那姑娘是恒通的陈经理吧?跟大朝的李总不对付,你可得当心点。”
林默没说话,只是摸出刚才陈雪留的那张纸巾,电话号码末尾的笑脸被汗水晕开了点,像朵快要融化的花。
他抬头望了眼巷深处,仓库的铁门紧闭着,门口蹲着两个抽烟的壮汉,看着就不好惹。
看来这债,还真得费点功夫。林默把纸巾揣进兜里,转身往巷口走,阳光穿过头顶的电线,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,像张看不见的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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