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星核模型修复后的第三日,母星迎来了一场罕见的“双生雨”——一半是晶莹的冰粒,一半是温暖的火花,落在皮肤上,既不刺骨也不灼人,反而像带着某种温柔的嘱托。我们站在双生殿的露台上,看着雨丝在光带中织成半透明的网,网住了漫天星尘絮。
“这雨,三百年没下过了。”木泽老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星露茶,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螺旋纹,“古籍记载,双生雨是星核能量最平衡时才会有的景象,雨里藏着‘织梦者’的碎片——那是先祖们用记忆凝结的能量体,能帮人看见‘未完成的事’。”
小冰缚兽突然抖了抖耳朵,纵身跃入雨幕,额间的星核碎片亮起蓝光。雨丝落在它身上,竟像被吸附般凝成无数细小的光珠,光珠里隐约映出画面:太阳系的冰塔下,有个穿蚀焰族服饰的少年正往冰砖里塞纸条,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在写某种约定。
“那是……割裂者年轻时?”赤牙眯起眼睛,看着光珠里的少年将纸条塞进砖缝,又在旁边画了个笨拙的冰火交织的符号,“他当年……好像也想过共存?”
冰姬轻轻触碰光珠,画面突然清晰:少年转身时,颈间挂着半块玉佩,另一半……正躺在双生殿的陈列柜里,属于冰魄族的一位少女。我们突然明白,那些所谓的“割裂者”,或许最初都曾是相信“共生”的织梦者,只是被后来的误会缠成了死结。
(二)
“织梦者的碎片,不止藏在雨里。”木泽带着我们走到殿后的“记忆碑林”,碑林上的石碑都是两半拼接而成,一半冰白,一半火红。最中央的石碑裂得最深,上面刻着首未写完的诗,字迹在冰火交界处模糊不清。
“这是三百年前,冰魄族的诗者和蚀焰族的歌者一起写的。”木泽指尖划过模糊的字迹,“他们想写完这首诗,作为两族结盟的见证,可还没写完,就被割裂者带走了。”
赤牙突然指着石碑底部的凹槽:“这形状……跟小冰缚兽的星核碎片很像!”
小冰缚兽像是听懂了,跳上石碑,额间碎片贴向凹槽。刹那间,冰火石碑突然共鸣,未写完的诗句开始发光,那些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,竟在空气中凝成实体的文字:
“冰不是火的囚徒,火不是冰的枷锁
我们是星轨上的双生花
共用一根根茎,却开成两种颜色
风来的时候,花瓣碰花瓣
就像……”
诗句到这里戛然而止,剩下的空白在光中微微颤动,像在等待续写。
“原来他们没写完。”冰姬的声音很轻,“或许是想不出更美的比喻了?”
我却注意到,石碑拼接处有个极浅的指印,指印里藏着星尘絮——那是握笔的人犹豫时留下的痕迹。或许不是想不出,是不敢写下去。那时的两族关系已经开始紧张,任何关于“共生”的诗句,都可能被当成背叛。
(三)
雨停后,星尘絮聚成了一道光桥,通往母星最大的“星轨花园”。花园里种着两族培育的奇花:冰魄族的“焰心草”,叶子是冰做的,花心却燃着永不熄灭的小火苗;蚀焰族的“冰焰花”,花瓣像火焰,却能散出寒气。此刻,所有的花都朝着光桥的方向倾斜,像是在行礼。
“花园尽头的‘回响泉’,能照出未完成的执念。”木泽说,“你们的星核钥匙,或许能让泉眼显露出更多东西。”
走到泉边,才发现所谓的“泉”,其实是个巨大的能量池,池底的星轨纹路正在缓缓旋转。我将星核钥匙放在池边,钥匙立刻融入池水,池面泛起涟漪,映出太阳系的画面:我们在火星冰洞找到的那半块玉佩,原来与割裂者颈间的是一对;在金星废墟里捡到的残破星图,缺口正好能和母星的星图拼合;甚至赤牙烤焰苔饼时总多放的那勺糖,配方竟源自母星失传的“共生糖谱”。
“原来从一开始,我们走的每一步,都在补全三百年前的遗憾。”冰姬轻声说,指尖在池面划出涟漪,画面里的自己正在冰塔上刻字,刻的正是石碑上那首诗的开头几句,“那时还以为是巧合,现在才知道,是织梦者的碎片在引路。”
赤牙突然拍了下大腿:“不对啊!那首诗的最后一句,说不定藏在太阳系!”他指着池面里的地球,“你看,地球的星轨纹路,跟石碑上的空白处正好吻合!”
池面的画面突然聚焦到地球的北极,那里的冰层下,竟埋着块与母星石碑材质相同的石头,石头上刻着两个字:“心跳”。
(四)
“风来的时候,花瓣碰花瓣
就像……两颗靠得太近的心跳”
当我在池边念出这句续写的诗时,母星的所有星轨突然亮起,双生殿的冰火穹顶彻底融合成金色,记忆碑林上的空白被填满,光桥的尽头升起两尊新的石像——正是我和冰姬、赤牙的模样。
木泽老人笑着抹了把眼泪:“织梦者们从来没离开过,他们把未完成的执念变成了星轨上的路标,等着后来者走完他们的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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