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鲁立刻回到自己的数据终端前,他没有继续深入挖掘情报,而是开始将晚上讨论的要点,尤其是关于“干扰”与“核心现象”并置的思路,整理成一份更简洁的摘要文档。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整理,将那个尚显模糊的战略框架更深地刻入脑海。
巴库鲁显得有些无所适从。他看看乔奢费,又看看巴鲁,最后蹭到巴尔格姆的医疗舱边,再次趴了下来。这一次,他没有只是看着,而是开始对着沉睡的哥哥,用极低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讲述晚上听到的东西:“……乔哥说,要找到让那个很柔的东西变硬的办法……巴鲁哥找了好多奇怪的东西,什么声音啊,粉末啊……哥哥,你说这些东西有用吗?”他像是在倾诉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,用这种笨拙的方式,尝试理解和参与到他尚且无法完全把握的复杂世界里。
乔奢费则再次走向那个小型隔离间。这一次,他没有启动能量模拟场。他只是独自坐在里面,关闭了灯光,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中。他需要绝对的安静,来消化白天推演的挫折、傍晚讨论的灵感,以及始终压在心头的那份对重伤队员的牵挂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。他的呼吸在黑暗中变得绵长,末日双刃平放在膝上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保持清醒。他在脑海中反复勾勒塞琳娜可能的行为模式,模拟着引入各种“干扰”因素后可能出现的战斗场景变化。这不是具体的招式演练,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、基于直觉和经验的战略推演,充满了变量和风险。
驻地内部逐渐安静下来。巴鲁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稀疏,最后停止,他也开始进行自己的冥想,试图平复过度活跃的思维。巴库鲁说着说着,声音越来越小,最终趴在医疗舱边睡着了,发出轻微的鼾声。只有医疗设备那永恒的、规律的声音,如同冰冷的心跳,贯穿始终。
塞琳娜点燃的紫冥熏香早已燃尽,但那清冽微苦的余韵似乎还固执地残留了一点点在空气里,与夜晚的寂静混合,形成一种奇特的、带着些许悲怆感的安宁。
【22:00 - 24:00 深夜巡视与微光坚守】
22:30, 乔奢费从隔离间中走出。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明亮,仿佛经过黑暗的淬炼,剔除了杂质,只剩下纯粹的专注和决心。他先是轻轻地将睡着的巴库鲁抱起来,送回他自己的房间,为他盖好被子。动作轻柔,与他平日里战斗时的刚猛判若两人。
然后,他开始了例行的深夜巡视。
脚步落在冰凉的地板上,几乎无声。他依次走过每个房间,在巴鲁门外停留,听到里面平稳的呼吸声;在巴库鲁门外,听到那孩子特有的、毫无防备的沉睡呼吸。
最后,他停留在重伤员区域。这里的光线更为幽暗,只有医疗设备指示灯那如同鬼火般的光芒。
他首先走到巴纳雷斯的隔离舱前,数据稳定,那生命曲线依旧平稳,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沉默而坚定。
他在巴克特和巴约比床边站了片刻,两人的生命体征依旧微弱,但维持着那条底线,如同风中残烛,却顽强地不肯熄灭。
他在巴尔格姆的医疗舱前停留了一会儿,看着弟弟巴库鲁之前趴着的地方,又看了看巴尔格姆那稳定再生的脚踝,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。
最后,他来到了巴萨帝的床边。
这一次,他没有拉椅子坐下,只是站着,在幽暗中凝视着。他没有再急切地呼唤或期待什么,只是静静地、如同守护着某种极其珍贵的易碎品。他回想起凌晨那根手指的颤动,回想起医疗官谨慎却肯定的判断,回想起下午推演时找到的那一丝微光。
希望,如同这暗夜中的医疗指示灯,微小,幽冷,却真实不虚地存在着。它无法照亮整个黑夜,却足以指明脚下方寸的道路,足以支撑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行。
他伸出手,悬停在巴萨帝的手掌上方,如同之前一样,感受着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磁场。
“我们都在努力,”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,像是在对巴萨帝说,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,“无论多么艰难。”
巡视完毕,乔奢费没有回到自己房间。他再次走到公共区域的观察窗前,如同前几夜一样,凝视着窗外墨黑的夜空和远方零星的灯火。他的身影在安全照明灯下拉出长长的、孤独的影子。但这一次,他的脊背挺得更加笔直,那沉重的责任仿佛被内化为了某种更坚实的力量。
他知道,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到来。他也知道,紫冥的漫漫长夜还远未结束。但至少在这个夜晚,他们不再是无头苍蝇般在绝望中乱撞。他们有了一个模糊却充满可能性的方向,有了一丝真切燃烧起来的希望之火,无论那火焰是多么的微弱。
寂静,如同浓稠的墨汁,包裹着紫冥驻地。但在这片寂静之下,涌动着的是不屈的意志、艰难的思考、无声的守护,以及对破晓的、更为执着的期盼。第四日的夜晚,就在这片深沉的守望与内敛的坚持中,缓缓流向尾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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