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秋宫内贾太后的凄厉哀嚎,并未能阻止嫪独迈向权力巅峰的脚步。对他而言,那个名义上的“幼帝”以及被折磨得形同疯癫的贾太后,都已失去了利用价值,甚至成了他彻底掌控名分的阻碍。
被贾后扶立的小皇帝,本就非她亲生,生母卑微早逝,在朝中毫无外戚势力可言,完全是一个孤家寡人。如今贾后倒台,他更是成了嫪独掌中随时可以捏碎的泥偶。
这一日,嫪独带着全副武装的甲士,直接闯入幼帝寝宫。年仅十岁的皇帝吓得缩在龙床角落,面色惨白。
嫪独甚至懒得虚伪客套,直接将一份早已拟好的“退位诏书”扔到龙床上,语气冰冷,不容置疑:“陛下,你体弱多病,难堪社稷重任。为天下苍生计,还是退位让贤,安心静养吧。”
幼帝浑身颤抖,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嫪独和那明晃晃的刀剑,连哭泣都不敢大声,只能在嫪独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,哆哆嗦嗦地在那份决定他命运的诏书上盖下了传国玉玺。
废帝之事,在嫪独的武力威慑下,以惊人的速度完成。朝堂之上,无人敢有异议。
紧接着,嫪独便开始了下一步——寻找一个更易于操控的傀儡。他的目标很快锁定在宗室远支中的一个幼儿——赵辩。赵辩年仅三岁,其父早已亡故,生母仅是地位低下的妾室,毫无外戚势力可言,正是充当傀儡的绝佳人选。
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,赵辩被迎入皇宫,在嫪独及其党羽的“拥戴”下,登基为帝。而嫪独,则因“定策安邦”之功,被新帝(实为他本人)下诏,晋封为 “相国” ,总领朝政,剑履上殿,赞拜不名,权势达到了臣子的极致。
然而,在完成这一系列废立之后,嫪独心中仍有一根刺未能拔除——那便是关于孝昭皇帝可能暗传遗诏,欲立永宁公主(云裳)的传闻!
虽然永宁公主早已逃离洛阳,远在朔方,但谁能保证当年没有知情人漏网?孝昭皇帝是否曾留下只言片语?那些可能知晓内情的老宫人、旧日心腹,都必须彻底清理,以绝后患!
一场更为隐秘和残酷的清洗,在洛阳皇城内再次展开。
曾经侍奉过孝昭皇帝、尤其是晚年在其身边伺候过的老太监、老宫女,被以各种名义秘密逮捕,投入诏狱,严刑拷问,追查任何可能与“密诏”、“永宁公主”相关的线索。无论他们是否真的知情,最终都难逃一死。
一些曾与孝昭皇帝较为亲近、或可能参与过机密文书往来的低阶官员、翰林学士,也相继“暴病身亡”或“意外失足”。
甚至连冷宫中一些资历极老、可能听到过些许风声的先帝妃嫔,也在这场清洗中莫名“病故”。
皇城之内,血雨腥风,人人自危。嫪独用最直接、最血腥的方式,将任何可能与旧日皇权传承秘密相关的线索,彻底斩断、湮灭。他要确保,这洛阳城中,再无人能质疑他废立之举的“合法性”,再无人能拿出任何不利于他掌控局面的“先帝遗命”。
废立由心,血洗宫闱。嫪独以相国之尊,立于这用无数鲜血与白骨堆砌的权力之巅,俯瞰着这座被他彻底驯服的帝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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