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家乡发展?”
冯修文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砰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,桌上的笔筒都随之跳动了一下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!”
“陆承言那个混蛋,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!”
顾雪仪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她没有再说话,沉默是此刻最好的应对。
冯修文见她不言不语,胸口剧烈起伏着,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滚出去,交接完工作就走!”
顾雪仪如蒙大赦,微微躬身。
“谢谢主任。”
她转身,快步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。
顾雪仪前脚刚走,冯修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。
这次进来的是谢贵志。
他同样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桌上。
冯修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盯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金融诉讼骨干,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。
他冷着脸,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,在指间烦躁地转动着。
“你也要走?”
“谢贵志,你可想清楚了,再有一年,你就能升合伙人了。”
谢贵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有些躲闪。
“主任,实在抱歉。”
“家里出了点事,我必须得回去处理,没办法……”
“家庭原因?”
冯修文打断了他,语气里满是讥讽。
“你们是约好了吗?都用这种烂借口!”
“啪!”
他手里的钢笔被猛地摔在地上,笔尖瞬间弯折,一小滩墨水在地板上晕开。
“我告诉你,谢贵志!”
冯修文指着他的鼻子,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尖利。
“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,以后就别想在这个行业里好过!”
谢贵志的脸色白了白,但最终还是低声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,然后迅速退了出去。
接下来的一整天,对于冯修文而言,简直是一场噩梦。
继顾雪仪和谢贵志之后,又有四五名律师陆续递交了辞职信。
有人说要去考公务员,寻求安稳。
有人说厌倦了打工,准备和朋友一起创业。
理由五花八门,但离职的决心却出奇地一致。
整个腾达律所都炸开了锅。
茶水间、走廊、甚至是洗手间,都成了八卦的集散地。
“听说了吗?金融部的谢律也走了!”
“何止啊,小顾,还有诉讼部的老王他们,今天一上午走了快一个团队了!”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集体中邪了?”
“什么中邪,肯定是被人集体挖走了!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?”
人心惶惶。
留下的律师们看着身边一个个空掉的工位,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。
这艘船,是不是要沉了?
与此同时,陆承言的办公室里。
他悠闲地靠在老板椅上,手机开着免提,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。
“陆律,我已经把辞职信交了,冯修文脸都绿了。”
是顾雪仪的声音,带着一丝解脱后的轻松。
“辛苦了。”
陆承言轻笑一声。
“别担心,他也就只能放放狠话。”
电话挂断没多久,谢贵志的电话又打了进来。
陆承言安抚了对方几句,然后拿起座机,拨通了助理的内线。
“下周一统一办理入职,我把名单发给你,你提前把合同和工位都准备好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对了,再分别给他们打个电话,叮嘱一下,入职前尽量低调”
“别在外面声张,免得节外生枝。”
挂了电话,陆承言看着窗外,心情舒畅。
而腾达律所的冯修文,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。
他抓起电话,开始给市内几家相熟的律所主任拨了过去。
“喂,老张吗?我是冯修文啊!”
“我跟你说个事,现在有个叫陆承言的小子”
“到处挖人,都挖到我这儿来了!今天一天走了六七个!”
“这小子做事太不讲规矩,简直是行业里的害群之马!”
“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胡来,必须得联手抵制他!以后他律所出来的人,我们都不要!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传来老张打着哈哈的声音。
“哎呀,老冯,消消气,消消气嘛。”
“现在是市场经济,人才自由流动很正常。”
“我们律所招人,有我们自己的一套标准,这个……不太好干涉啊。”
冯修文还没来得及发作,对方就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。
他不死心,又拨通了另一家律所主任的电话。
得到的回应大同小异,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。
核心意思就一个:我们律所自主招人,你的事我们管不着。
“砰!”
冯修文再次狠狠摔了电话,这一次,电话机外壳都裂开了一道缝。
他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嘴里不停地咒骂着,却又无可奈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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