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:千锄凿雾分星种,一径穿云缚苍龙
时值早春,老君山褪去了冬日的素裹银装,换上了一身斑驳而充满生机的绿意。
向阳的坡地上,积雪早已化尽,露出湿润的、带着腐殖质芬芳的深褐色泥土。
光秃秃的树枝上爆出了鹅黄嫩绿的新芽,如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绿烟。
林间空地里,各种不知名的野草争先恐后地钻出地面,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间,空气里弥漫着泥土、青草和淡淡花香的混合气息,清冽而醉人。
在蛟乡附近,属于汪细卫承包范围的外围山林边缘,一幅热闹而繁忙的劳作景象正在上演。
几十个蛟乡的村民,男女老少都有,分散在疏朗的林地里,按照汪细卫之前反复交代的“林下种植,不毁林木”的要求,小心翼翼地忙碌着。
林间的光线被高大的树冠切割得斑驳陆离。
春天的风还是有些冷,男人们干活干的累了就顾不上了,脱了上衣赤着膊,古铜色的脊梁在透过枝叶的阳光下泛着油光。
他们分成了好些组,有的人负责打栅栏,也就是取一些赖烂的木头在地面横向做拦截,方便后面的工人操作。
一些人负责将森林里地面层不多的矮小灌木杂草先行砍伐去除,这些杂枝如果是在山下,都会被收集起来欧火肥,这老林子里就算了,都被堆积到一起,等着它自然腐烂。
还有一拨人他们挥舞着汪细卫统一发放的崭新开山锄,“哐…哐…” 地刨开覆盖着落叶的土壤,动作不能太大,生怕伤着了旁边大树的根须。
林子里都是厚厚的腐土,每一锄下去,都带着沉稳的力道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新翻的泥土里。
女人们则穿着碎花布衫,头上包着各色头巾,蹲在地上,跟在男人后面。
她们用短柄的小铲子,仔细地将男人刨出的坑整理好,剔除里面的碎石和草根。
然后,像对待婴儿般,从旁边浸了水的草筐里,取出汪细卫分发下来的、带着湿泥的药材幼苗。
这些幼苗形态各异,有的叶片带着奇特的紫纹(紫纹茯苓),有的茎秆呈现出七片嫩叶环生的姿态(七叶青岚草),还有的根部如同温润的玉髓(玉髓根)。
它们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鲜活劲儿,让种惯了庄稼的老把式们也啧啧称奇。
“他婶子,你慢点,这苗子金贵,根须可不能弄断了!”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小声提醒着旁边的年轻媳妇。
“晓得哩,汪老板说了,这苗子比咱们一年的口粮还值钱呢!”
年轻媳妇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柔弱的根茎,轻轻放入土坑,用手将周围的细土压实,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熟睡的孩子。
孩子们也没闲着,提着木桶,从林边的小溪里一趟趟地打来清冽的溪水,用葫芦瓢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幼苗浇上“定根水”。
山林里回荡着锄头声、铲土声、溪流声,以及人们偶尔的交谈和喘息声,交织成一曲充满希望的春日劳作交响。
劳作间隙,人们直起酸痛的腰,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,望着这片刚刚种下希望的林地,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汪细卫身上。
“细卫这小子,真是出息了!哪来的这么大本钱?光是这些锄头、铲子,还有这些看着就不一般的苗子,得花多少钱啊?”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眯着眼说道。
“听说是在外面认识了个了不得的大老板,姓常,钱多的没地方花,看上咱们这老君山了!”旁边一个正在磨锄头的汉子接话。
“我看不止,”一个消息灵通的中年妇女压低声音,“有人说细卫是得了山里什么宝贝,卖了天价!不然咋突然这么阔气?”
“别瞎说!”先前那老汉呵斥一声,但眼神里也带着同样的疑惑,“不管咋说,细卫是带着咱们挣钱!人家说了,这些药材种成了,他按比外面高两成的价收!现钱!”
“是啊,只要能挣钱,让娃们能吃饱穿暖,能交得起学费,再苦再累也值了!”一个正在喂孩子喝水的母亲看着自家男人忙碌的背影,眼里充满了期盼。
人们议论着,猜测着,语气里充满了对汪细卫突然“发迹”的好奇,但更多的,是一种朴素的感激和对未来好日子的憧憬。
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,也不完全清楚汪细卫和那个“常掌柜”到底图什么,他们只知道,跟着汪细卫干,流下的汗水能变成实实在在的票子,能让家里的光景好起来。
夕阳的余晖将山林染上一层暖金色,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开始收拾工具,拖着疲惫却满足的步伐,三三两两地下山回家。
他们身后,那片刚刚被精心照料过的林地下,一株株承载着无数家庭希望的珍稀药苗,正悄然扎根,沐浴着最后的夕照,准备迎接山林的夜晚和未来的风雨。
汪细卫站在稍高处的山坡上,看着这幅景象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知道,不仅仅是蛟乡这里是这副迹象,附近周边的乡里都是这样的开始种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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