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维大唐开元二十三年,江南道润州府金坛县,地处丘陵,民风淳朴。县北三十里,有一大山,名曰黑风山。山势连绵,林木茂密,终年云雾缭绕,鲜有人迹。山脚下,依偎着一个名为“槐荫村”的小小村落,百十来户人家,世代以耕种、采药、狩猎为生。
村东头住着一位名叫“石猛”的樵夫,年方二十五,身强力壮,为人憨厚耿直。他自幼丧父,与母亲相依为命。老母亲年轻时也曾是村里的一把好手,如今却身子孱弱,常年卧病在床,全靠石猛每日上山砍柴换些钱粮,再配上些草药勉强维持。
石猛这日天未亮便起了身,背上沉重的柴刀和绳索,预备趁着晨露未干进山。母亲躺在床上,咳嗽了几声,虚弱地叮嘱道:“猛儿,黑风山深处近来不太平,听说……好像有黑熊伤人,莫要走太远了。”
石猛走到床边,替母亲掖好被角,憨厚一笑:“娘,您放心,儿子心里有数。就在山脚下砍些柴,天黑前准回。”他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也有些打鼓。最近村子里确实在流传黑风山有黑熊出没伤人的事,已有三五个胆大的后生在山里失踪,官府派人搜查了几次,也只在林边找到些衣物碎片和血迹,最终都不了了之。村民们人心惶惶,轻易不敢再进山深处。
“唉,这世道……”老母亲叹了口气,不再多言。石猛心里一酸,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走入了清晨微凉的山雾之中。
山路崎岖,两旁古木参天,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日,只有斑驳的晨光透过叶隙洒下,在布满腐叶和苔藓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点。四周寂静无声,只有石猛踩在枯枝败叶上的“沙沙”声,以及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往日里,林间鸟鸣虫叫不绝于耳,今日却显得格外死寂,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,仿佛整座山林都屏住了呼吸。
石猛心里有些发毛,握紧了柴刀,加快了脚步。他想尽快砍够柴,然后下山。然而,越往深处走,那股死寂越是浓厚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一种莫名的不安感,如同冰冷的蛇,悄然爬上他的脊背。
他找到一片较为开阔的林间空地,正准备开始砍伐,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。那声音低沉而嘶哑,像是野兽的咆哮,又夹杂着某种人类般的痛苦呻吟,断断续续,飘忽不定。
“谁?”石猛心中一惊,本能地蹲下身,藏在一棵粗壮的树后,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。
声音消失了。四周再次陷入死寂,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“呜呜”声,像是鬼魂的低语。
石猛犹豫了一下,是继续砍柴,还是过去看看?好奇心驱使他想去探个究竟,但理智告诉他山里的危险。正纠结间,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似乎更近了,也更加清晰。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痛苦和疯狂愤怒的嚎叫,绝非寻常野兽所能发出。
石猛头皮发麻,后背渗出冷汗。他知道,这深山老林里,恐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他不想惹麻烦,只想赶紧回家。可那嚎叫声仿佛勾住了他的魂,让他无法移动脚步。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:那声音……似乎有些熟悉?
就在这时,一阵腥风毫无征兆地袭来,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呛得石猛几乎窒息。风中,还夹杂着一种浓密的黑影,速度快得惊人!
石猛大骇,想也不想,拔腿就跑!他从未跑得如此之快,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。他不敢回头,只凭着本能朝着山下狂奔。身后,传来树木被撞断的“咔嚓”巨响,以及沉重的脚步声,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,越来越近!
“救命啊!”石猛绝望地大喊,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凄厉。
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,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。他知道,自己可能跑不过身后的东西。他慌不择路,看到前方似乎有一条狭窄的山涧,犹豫了一瞬,求生的本能让他纵身一跃。
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,他在水中奋力扑腾,试图抓住岸边的石头。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淹死时,身后的追逐声似乎停顿了一下。他不敢怠慢,手脚并用地爬上对岸,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。
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他筋疲力尽,瘫倒在一片荆棘丛中,那恐怖的咆哮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才彻底消失在身后。他浑身都被荆棘划破,鲜血淋漓,衣服也湿透了,沾满了泥泞和血迹。他趴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惊魂未定。
他活下来了。但是,刚才追他的,到底是什么东西?
第一章:诡异的失踪
石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槐荫村,已是第二天黎明。他衣衫褴褛,遍体鳞伤,脸上还带着惊恐未消的神色,一进村口,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。
“是石猛!他回来了!”
“看样子,他在山里遇到麻烦了!”
“他没事吧?昨天就见他进山,到现在才回来,可吓死人了!”
村民们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询。石猛的母亲早已等在村口,一看到儿子这般模样,顿时哭喊着冲上前去:“我的儿啊!你可算回来了!昨天我就让你别进山,你偏不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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