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阿的玉米田裹着一股腐甜气,半人高的玉米秆歪歪扭扭地垂着穗子,像被抽走了筋骨——玉米螟的虫粪像黑色米粒,挂在叶鞘与茎秆的缝隙间,有的茎秆已被蛀空,风一吹就“咔嚓”折断,露出里面蜷缩的幼虫,乳白色的虫体裹着黏液,让人头皮发麻。乔郓蹲在一丛断秆前,指尖挑开虫洞,两条幼虫受惊蜷缩成球:“这是‘亚洲玉米螟’,专蛀玉米茎秆,”他对身边的老玉米农马老爹道,“从幼苗吃到抽穗,一株能藏三五代虫,您看这玉米穗,都被蛀得只剩空壳了。”
马老爹手里攥着一个干瘪的玉米棒,粒稀得能数清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俺种了二十五年玉米,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,”他指着田边的空晒场,“去年收的玉米还够喂猪,今年开春买了黄记粮行的‘抗虫玉米种’,花了两倍的钱,结果种下去才发现是普通种——黄五说‘虫多是天湿’,让俺们买他的‘驱虫粉’,其实就是掺了滑石粉的灶灰,俺没钱买,只能看着玉米秆一棵棵断。”他说着,往田埂后的土坯房瞥了一眼,里面传来小孙女饿得“哼哼”声,马老妈正拿着竹篾编的虫笼,在玉米行间徒劳地捉虫,笼里没几只虫,倒沾了满手黏液。
王月瑶推着一台“玉米防螟点播耧”走过来,枣木车架前端装着带细钩的“虫茧清理器”——能顺着叶鞘挑出藏在茎秆里的虫茧,后端的播种斗分两层:上层播经苏婉药浸的抗虫玉米种,下层撒掺了艾蒿粉的草木灰(东阿多艾蒿,驱虫效果比苦参强三成)。“刚才去粮行附近的油坊打听,”她擦了擦手上的虫粪,指节沾着玉米叶的绿汁,“黄五和梁山的‘旱地忽律’朱贵勾结,朱贵派了二十五个喽啰帮他看粮库,还把真的抗虫种囤在北坡的旧磨坊,只把假种拿出来卖,说‘想种抗虫种,就得按他的价买,按他的价卖’,谁敢不依,就放火烧了玉米田。”
苏婉提着药箱快步走来,药箱上沾着不少玉米叶碎,她怀里抱着两个陶罐,罐口用棉布塞紧:“这罐深绿色的是‘驱螟膏’,用艾蒿、硫磺和玉米根熬了一夜,加了半勺东阿的井水——含碱量高,能让虫茧脱水;这罐淡黄色的是‘壮穗液’,加了豆饼和骨粉,浇在根部,能让没被蛀的玉米穗长得更饱满。”她蹲下身,用竹片将驱螟膏小心地涂在虫洞周围,动作轻得像怕碰掉玉米叶:“得先把断秆拔了,在田外挖三尺深的坑烧了,不然虫茧掉在土里,明年还得孵出来。”
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玉米田和黄记粮行:
【作物:东阿甜玉米(玉米螟感染率85%,折秆率45%,预计减产80%)】
【核心冲突:黄五垄断抗虫玉米种(假种抬价150%,真种囤于旧磨坊,由10名喽啰看守)+ 勾结县衙户房吏员周通(分赃40%,周通掌管农户的“农桑补贴”,扣着不发)】
【智斗关键:黄五每周四凌晨用驴车运假种去各村,路线经玉米田东侧的土桥;旧磨坊的喽啰多是附近流民,家人靠马老爹等农户接济,对黄五并非死心塌地】
【石勇定位:擅长追踪与暗防(曾在镖局负责夜间守卫),能通过驴车辙印找到旧磨坊的暗门;流星锤可无声破坏门锁,避免硬拼】
【主角状态:体质48(高级武师初期),全程以“借势+攻心”为主,武力仅用于保护农户,不主动开战】
“按计划来,用民心和巧劲破局,”乔郓召集团队与石勇围在田埂边,声音压得低却清晰,“林砚,你去查周通的补贴账本——他扣着农户的补贴给黄五当囤种钱,账本藏在县衙的柜房;陈先生,你联系各村农户,就说黄五的假种会让玉米秆烂根,同时让马老爹带接济过喽啰家人的农户,去磨坊附近喊话,攻心为上;赵虎,你带护院在土桥边挖浅沟,里面铺拌了驱螟膏的玉米叶——驴车一压就陷,驱螟膏的艾蒿味能逼停驴;苏婉,你多熬些驱螟膏,装在陶罐里,用来堵磨坊的通风口,逼喽啰出来;王月瑶,你把防螟耧的清理器换成更细的钩,帮农户挑虫茧;石勇,你跟着黄五的驴车辙印,找到磨坊的暗门,别惊动喽啰,等我们的信号再动手。”
石勇站在边缘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流星锤绳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么细的计划,不是靠蛮力,而是靠“找门”“攻心”,心里竟有些发紧。“俺只帮着找种、护农户,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不杀喽啰,他们家人还等着吃饭。”
“放心,”乔郓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咱们要的是种,不是人命。”
当天凌晨,黄五的五辆驴车果然往土桥去了。赵虎早已带着护院挖好浅沟,驴车刚上桥,驴就被驱螟膏的艾蒿味呛得扬蹄嘶叫,车轮陷进沟里,玉米叶缠住轮轴,动弹不得。“怎么回事?”黄五从第一辆车里探出头,马老爹带着十几个农户立刻围上来,手里举着干瘪的玉米棒:“黄掌柜,你卖假种,还扣俺们的补贴,俺们都知道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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