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州的晨露比海州更重,沾在衣襟上凉得透骨,队伍踩在土路的碎石上,脚步声在晨雾里传得老远。铁牛扛着那根裹铁皮的木梁走在最前,梁头的铁皮蹭过路边的野草,带起一串露珠;刘二和张四跟在后面,手里各拎着个布包,里面装着乔郓让他们准备的干粟饼——是从海州带的,路上饿了就啃两口,饼渣掉在地上,偶尔能引来几只啄食的麻雀。
“前面就是密州地界了。”周壮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远处的一道矮坡,“坡后有片松林,按刘二说的,梁山的粮草库应该就在那附近。”乔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晨雾里隐约能看到松林的影子,还飘着一缕淡淡的炊烟——不是农户的柴火烟,是煮干粮的焦烟,显然是梁山的人在做饭。
石勇握紧了腰间的铁链,指尖在链节上摩挲:“俺去探探,要是人少,就把粮草烧了;要是人多,就回来报信。”他刚要往坡后走,苏婉突然从车上拿出个布包:“带上这个,里面是艾草和硫磺,点燃了能当信号,也能熏走看守的狗。”
石勇接过布包,脚步轻快地钻进晨雾里。没过多久,坡后突然冒起一缕青烟,接着传来几声狗叫,然后就没了动静。乔郓心里一松——是信号,成了。众人赶紧往坡后赶,刚到松林边,就看到石勇站在一堆烧着的粮草前,手里还攥着个没烧完的粮袋,袋角印着“梁”字。
“就五个看守,”石勇擦了擦手上的灰,“都绑在松树上了,粮草烧得差不多了,他们没地方取粮,攻城的劲头肯定会弱。”刘二跑过去看了看,笑着说:“这是梁山的‘急备粮’,专门给攻城队补力气的,烧了他们,咱们守密州就更有把握了!”
队伍继续往密州城走,晨雾渐渐散了,远处的城墙终于露了出来——密州的城墙比沂州、海州都矮些,城墙上的“密州卫”大旗歪歪斜斜的,显然是被箭射过,城垛间的士兵们正忙着修补缺口,有的还在往下扔石头,城下的护城河旁,堆着不少碎掉的石块,是被抛石机砸的。
“快看!是援军!”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喊,接着城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,一个穿盔甲的人探出头,是密州守将赵将军,他的头盔上还插着根断箭,脸上沾着不少尘土。“你们是从沂州、海州来的?”赵将军的声音带着急切,“梁山的抛石机砸了两天,城门快顶不住了,伤员也多,再不来,真要守不住了!”
乔郓赶紧点头,让队伍进城:“赵将军,我们带了药膏、改好的农具,还有五十个海州的士兵,咱们一起守!”王月瑶推着小推车走过来,指着车上的图纸:“这是‘挡石网’,用麻绳和藤条编的,能挡住抛石机的石头,咱们现在就能编,密州城外的藤条多,正好用。”
赵将军一看图纸,眼睛顿时亮了:“好主意!俺这就让士兵去砍藤条,再让妇女们来编网!”城门口一下子热闹起来,士兵们扛着斧头去城外砍藤条,妇女们则搬来麻绳,跟着王月瑶学编网——藤条要选粗的,麻绳要缠紧,网眼不能太大,不然挡不住石头。王月瑶一边教一边说:“编好的网挂在城垛间,石头砸过来就会被网兜住,掉不进城里。”
苏婉则带着几个海州的医官去了城后的医馆,医馆里挤满了伤员,有的腿被石头砸伤,有的胳膊被箭射穿,呻吟声此起彼伏。苏婉赶紧打开药箱,拿出止血膏和祛腐膏:“大家别慌,先给重伤的涂药,轻伤的帮忙递东西,咱们一起扛!”刘二和张四也跟着帮忙,递布、倒水,忙得满头大汗,张四还笑着说:“俺以前在家也给俺娘涂过药,这点活俺会干!”
石勇则带着铁牛和海州的士兵去了城墙上,教他们用铁链缠抛石机的石头——等石头快飞到城前时,甩动铁链,就能把石头打偏。“记住,铁链要甩得快,对准石头的方向,”石勇一边演示一边说,“别用太大力,不然会扯伤胳膊。”士兵们跟着学,铁链“哗啦”的声响在城墙上回荡。
周壮则跟着赵将军去了了望塔,拿着地图分析:“梁山的抛石机在城西,离城墙有二十步远,咱们的挡石网挂好后,再派一队人去城西的小河边,把他们的水源断了,没水喝,他们撑不了多久。”赵将军点头:“好!俺派三十个士兵跟你去,再带上几把镰枪,要是遇到梁山的人,也好应付。”
正午时分,挡石网终于编好了,挂在城垛间,像一道绿色的屏障。刚挂好没多久,远处就传来“咚咚”的鼓声——梁山的攻城队来了!城墙上顿时安静下来,士兵们握着武器,农户们攥着编网剩下的藤条,眼睛都盯着城西的方向。
很快,十几架抛石机出现在视野里,后面跟着不少扛云梯的喽啰。“放石头!”梁山的头领喊了一声,十几块大石头朝着城墙飞来。“快躲!”乔郓喊着,可石头刚飞到城前,就被挡石网兜住了,“哗啦”一声,石头掉在网里,没伤着一个人。城墙上顿时响起欢呼声,赵将军笑着说:“这挡石网真管用!梁山的石头没用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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