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港的“导航司”,是四方商路的“眼睛”。司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《四方通商总图》,桑皮纸为底,用草原的羊毛线、西域的矿物颜料、南洋的防虫胶层层加固——蓝色羊毛线标注海上商道,红色标注陆上沙漠商道,黑色圆点是暗礁/沙坑,红色三角是驿站,绿色圆圈是水源,每一处标记都由四方测绘师共同校准,是商队往来的保命指南。
深秋的清晨,导航司刚发放完最新一批复刻的导航图,就传来了三起急报:西域商队在流沙谷偏离路线,陷入沙暴,两辆驼车被埋;南洋商船在望海礁触礁,船底破损,三箱香料落水;草原商队在黑风口迷路,遭遇残余沙盗偷袭,两名护卫受伤。
消息像寒流一样席卷青州,四方商队的首领齐聚导航司,脸色铁青。西域的默罕拍着桌子,指着墙上的总图:“俺们的商队严格按图行驶,怎么会偏离流沙谷的安全路线?这图肯定被人动了手脚!”
南洋的坤布拿着湿透的导航图,指尖摩挲着模糊的暗礁标记:“望海礁的位置标偏了三里!真图上的暗礁在东侧,这复刻图标到了西侧,分明是伪造的!”
草原的巴图鲁攥着被沙砾磨破的图卷,羊毛线都起了毛:“黑风口的驿站标记被改成了沙盗的老巢方向!这羊毛线是普通麻线冒充的,一扯就断,根本不是草原提供的纯羊毛线!”
中原商户代表也急了:“导航图的复刻由中原负责,可我们用的都是真材实料,怎么会出问题?说不定是你们西域的矿物颜料褪色,或者南洋的防虫胶失效,才导致标记模糊!”
四方代表各执一词,猜忌的情绪像浓雾一样弥漫。商队们人心惶惶,有的当场宣布暂停出发,有的则要求联盟赔偿损失,原本繁忙的商路瞬间陷入停滞。
乔郓刚从丰粮仓巡查回来,接到消息立刻赶往导航司。他接过三份出事的导航图,与墙上的真图逐一比对,又用指甲刮了刮颜料,扯了扯标注线,再闻了闻图卷的气味:“这些复刻图都是伪造的。”
他逐条拆解:“第一,真图的羊毛线是草原的羊绒混纺,柔软有韧性,燃烧有焦毛味;假图用的是中原麻线,僵硬易断,燃烧有纸味。第二,真图的矿物颜料是西域的宝石研磨,色泽鲜亮,遇水不褪;假图用的是普通赭石,一沾水就晕开,还掺了醉草汁,短期鲜亮长期褪色。第三,真图的防虫胶是南洋的椰壳胶,带着椰香,防水防潮;假图用的是鱼胶,发腥发黏,一潮就烂。第四,标记位置全被篡改——流沙谷的安全通道标成了沙暴区,望海礁的暗礁位置偏移,黑风口的驿站换成了沙盗据点,明显是有人故意让商队遇险。”
苏婉补充道:“我化验了假图的颜料,里面除了醉草汁,还有海草帮常用的‘墨藻灰’,和之前粮仓霉变案里的成分一致!”
王月瑶指着假图的印刷痕迹:“真图是用四方共同铸造的铜活字压印标记,边缘规整;假图是木活字仿造,边缘毛糙,还有木屑残留!”
乔郓眼神凝重:“是海草帮的余党‘墨鲨’勾结了导航司的内鬼,篡改导航图,想让商队遇险、商路瘫痪,进而瓦解联盟的信任!”
他当即下令:“第一,周壮,带探兵排查导航司的所有测绘师、复刻工匠和发放人员,重点查近期与外部人员接触、有异常收支的人;第二,石勇,带壮丁分头支援遇险商队,用王月瑶新做的‘探沙杖’‘测礁锤’帮西域商队脱困,给南洋商船修补船底,接应草原商队;第三,林冲,协调四方护卫,封锁青州港和聚珍仓的出入口,防止内鬼和墨鲨的人逃跑;第四,王月瑶,带着工匠营,用真图模板重新复刻导航图,同时制作‘验图工具’——用羊绒片检测羊毛线,用西域宝石粉检测颜料,用椰油检测防虫胶;第五,苏婉,继续分析假图的成分,追踪墨藻灰的来源;第六,巴图鲁、默罕、坤布三位首领,各自派人手协助支援商队,同时排查本部族负责导航图校准的人员;第七,小豆子和阿古拉,跟着周壮的探兵,帮忙寻找细微线索,你们对羊毛线和贝壳粉敏感,说不定能发现线索。”
小豆子和阿古拉立刻点头,阿古拉掏出羊毛账本,认真记录:“乔叔叔,俺们会留意所有和草原羊毛、南洋贝壳粉相关的痕迹!”
排查很快有了突破。导航司的复刻工匠李墨,近期频繁与一个陌生男子见面,还在钱庄存入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银子。周壮带人搜查李墨的住处,在床底的木箱里找到了一批未完成的假导航图、木活字、普通赭石颜料和鱼胶,还有一封墨鲨写的密信,约定篡改图后在“暗礁湾”交接。
“李墨跑了!”周壮发现人去楼空,只在窗台上找到了一根草原羊绒线和一点南洋贝壳粉。小豆子指着贝壳粉:“这是望海礁特有的白贝壳磨的粉,墨鲨的老巢肯定在那附近!”
阿古拉补充道:“俺们在李墨的工具盒里,发现了一个刻着‘墨’字的木牌,和海草帮的图腾很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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