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药的效力还没彻底退去,姚玉珍的意识却已经被尖锐的疼痛和恐惧撕扯得支离破碎。小腹传来一阵阵坠痛,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,提醒着她失去的东西。她挣扎着伸出手,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,输液管被带得晃动,针尖在血管里硌得生疼也顾不上了。
指尖终于触到冰凉的手机,她抖着手指划开屏幕,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电话刚接通,她就带着哭腔喊起来,声音因为虚弱而发飘,却刻意拔高了声调,藏起了最致命的恐惧:“老公!你快来救我!你妈她……她要杀了我!”
“玉珍?你怎么了?别急,慢慢说!”顾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“我在你弟弟顾泽的私人医院里,”姚玉珍喘着气,故意说得含糊,“你妈带了一群人把我架到这儿,说要给我‘教训’,我现在浑身都疼,她肯定没安好心!你快来,再晚一步我可能就……”
“我马上到!”顾父的声音陡然变急,“你乖乖待着,别跟她硬刚,等我来!”
电话挂断的瞬间,姚玉珍脸上的惊慌褪去大半,只剩下满眼的怨毒和算计。她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瓶,咬着牙撑起身子——还有两个月,婚礼就要办了,只要撑过这两个月,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,到时候看谁还敢动她!
可小腹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,提醒着她那个残酷的事实。她猛地抓起旁边的玻璃杯,狠狠砸在地上,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碎片溅得到处都是。护士闻声进来,刚要开口劝阻,就被她恶狠狠地瞪回去:“滚!都给我滚!叫顾泽来!让他来见我!”
她像疯了一样掀翻床头柜,药瓶、纸巾盒摔得满地都是。输液架被推倒,金属支架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,她却觉得不够,又挣扎着扑到窗边,抓起窗台上的花瓶就往玻璃上砸。
“哗啦——”窗玻璃应声碎裂,寒风卷着细小的玻璃碴灌进来,吹得她头发凌乱。她扶着窗框大口喘气,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笑意——闹得越大越好,闹到顾泽不得不来,闹到所有人都知道顾家老夫人“苛待”新媳妇。
果然,没过多久,病房门被推开,顾泽一身白大褂,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几个神色紧张的医生。他看着满地狼藉,又扫过姚玉珍那张写满算计的脸,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。
“小叔子,哦不,顾院长。”姚玉珍转过身,扶着窗台慢慢站直,刻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,“你能救我吗,你妈她……”
“自作自受。”顾泽打断她,声音冷得像手术刀,“我劝你安分点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。”
姚玉珍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,随即换上一种近乎狰狞的邪恶:“所以,你也要帮着你妈欺负我?就为了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?”
“闭嘴!”顾泽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喷出来,“我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,你这种货色,连提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!”他上前一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像淬了毒,“你砸东西,闹得人尽皆知,不就是想见我吗?想让我帮你瞒着你爬床上位,使尽手段抢来的老公,怕他知道你再也生不了孩子的事,对吧?”
这句话像一把尖刀,精准地刺穿了姚玉珍所有的伪装。她猛地抬头,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:“你会告诉他吗?你敢说的话我就会告诉你哥哥,你一直觊觎你嫂子!”
顾泽看着她失态的样子,忽然嗤笑一声,笑意却没达眼底:“笑话,你觉得他信你,还是信我?还有,这种事能瞒多久?”他转身往外走,留下一句冰冷的话,“与其操心我会不会说,不如想想,等他知道你连给他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了,还会不会把你当宝。你没发现,我妈连个保镖都没给你留下吗?因为毫无威胁。”
病房门被重重关上,姚玉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地上。窗外的寒风灌进来,吹得她浑身发冷,却远不及心里的寒意——她知道,顾泽说的是对的。这场赌局,她从一开始就输了。
姚玉珍死死攥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小腹的坠痛还在隐隐作祟,但此刻支撑着她的,是比疼痛更汹涌的恨意。“我不会输!”她对着空荡的病房低吼,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,“我马上就是顾太太了,名正言顺的!顾祁赺他不敢对我怎么样,这么多年,他早就被我捏得死死的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迅速拨通了哥哥的电话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她的语气已经换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,只有眼底的阴鸷暴露了她的真实心境:“哥,是我。你现在立刻去我住的地方,我的卧室衣柜最下面,有个黑色的小保险箱,你给我找出来,藏好。”
姚玉珍的哥哥在那头愣了一下,声音带着疑惑:“保险箱?里面到底是什么?你这几天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