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家认亲宴的热闹劲儿,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了老宅。第二天一早,本地的生活号、娱乐号就齐刷刷地发了通稿,配图里绣球花簇拥的庭院、众人围坐的笑脸,连顾宣红着眼眶的样子都被拍得温情脉脉。
有不知就里的营销号想往“权贵联姻”上引,却被井家提前报备的材料挡了回去——纪委那边早就收到说明,几页纸的情况说明写得清清楚楚,从顾宣的身世到认亲的缘由,连外公外婆的退休金明细都附了页,愣是让想搞事情的人没抓到半点把柄。
认亲宴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个月,还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溅起些涟漪便沉了底,只在井家人心里留下暖暖的余温。
可有人却把这涟漪当成了刺,扎得心里生疼。姚玉珍对着手机屏幕,把那些关于认亲宴的报道翻来覆去地看,指甲把屏幕都划出了印子。她嫁进顾家快一个月,别说挤进临市的太太圈,就连小区业主群的下午茶局都没人喊她。
前几天她特意打扮得珠光宝气,摸到周希禹妈妈组织的花艺沙龙,刚进门就被一群太太的眼神钉在原地——有人假装看花,有人低头窃语,那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似的,扎得她转身就逃。
“凭什么?”姚玉珍把手机摔在沙发上,顾祁赺留下的那套大平层,此刻空旷得像座牢笼,“顾宣一个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弃子,凭什么风风光光?我才是正牌顾太太,凭什么连个笑脸都换不来?”
她越想越气,抓起手机翻出个备注“王哥”的号码,拨号时嘴角勾起抹狰狞的笑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娇嗲:“哥,忙呢?”
那边传来个粗哑的声音:“哟,顾太太想起我了?”
“别取笑我了。”姚玉珍哼了一声,语气却冷了下来,“之前跟你说的事,能办了吗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顾宣啊。”姚玉珍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糖,“我要他身败名裂,要井家也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。”
那边沉默了几秒,嗤笑道:“你这是疯了?顾宣现在跟井家绑在一起,市长的面子谁敢不给?”
“我不管!”姚玉珍突然拔高声音,“当初是你把我灌醉送进顾祁赺房间的,这笔账还没算呢!现在让你帮我散布点‘料’,就推三阻四?这就是你说的会永远爱我?”
“你想怎么弄?”王武鑫好奇的问
“我手里有几张顾宣小时候的照片,你找人P一下,就说他……”姚玉珍压低声音,说了串不堪入耳的话,“再编个他跟井家早就勾结的故事,保证能让他翻不了身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笑了:“你这招够狠。不过事成之后,我要的那笔钱……”
“少不了你的!”姚玉珍挂了电话,又拨通哥哥姚明远的号码,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,“哥,你现在过来,到王武鑫家等我。”
姚明远正在家里喝着茶,闻言愣住了:“王武鑫?你还跟那个混混来往?”当初就是这个王武鑫,把妹妹推进了火坑,他现在听见这名字就头皮发麻。
“你管那么多?”姚玉珍不耐烦了,“他欠我的,现在该还了。你过来帮我壮壮胆,完事给你两万。”
姚明远捏着手机,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。他知道妹妹又要干傻事,可那句“两万块”像块石头压在心头——儿子想上好学校的学费还没凑齐。沉默了半晌,他咬着牙说:“地址发我。”
挂了电话,姚玉珍对着镜子涂口红,镜面里的女人眼神狂热,嘴角却挂着志在必得的笑。她不知道,此刻王武鑫家对面的楼道里,顾泽安排的人正举着相机,镜头对准了那扇紧闭的防盗门。有些债,躲不掉;有些孽,总要自己偿。
顾家别墅的客厅里,空气静得能听见座钟齿轮转动的声响。顾老爷子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,手里的拐杖轻轻敲着地面,每一声都像砸在顾祁赺心上。他被两个保镖半架着,衬衫领口歪歪扭扭,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早被抽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眼底的慌乱。
顾泽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,指尖转着支钢笔,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。他对面的电视机上,正投影着一帧帧照片和聊天记录——姚玉珍偷偷转移顾祁赺公司账目的截图、她教唆王武鑫散播顾家谣言的录音转写、甚至还有她几年前跟人合谋,故意给顾宣工作室使绊子的证据。
“这些东西,你看着眼熟吗?”顾泽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冷,“大哥,你枕边睡的这个人,这些年没少替你‘分忧’啊。”
顾祁赺的视线扫过屏幕,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。那些转账记录里,有几笔数额他看着眼熟,当初姚玉珍只说是“打点关系”;那些聊天记录里的恶毒言语,比淬了毒的刀子还锋利,他竟从未察觉枕边人藏着这样一副心肠。
“她…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顾祁赺的声音发颤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迟来的、锥心的寒意。他想起自己对顾宣的冷漠,想起对父母的顶撞,想起姚玉珍在他耳边说的那些“顾泽想抢家产”的挑拨,原来每一步都藏着算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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