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平遥总号的桑皮纸堆 —— 道光二十九年秋】
夕阳把平遥总号的天井染成金红,王云锦坐在案前,指尖划过堆积如山的手工票据。每张票上都留着茶汁写的密押、苏绣的暗纹,桑皮纸的纤维里还嵌着当年的盐晶粒 —— 这些票,是晋商几百年的家底,可现在,它们被摊在桌上,旁边摆着张丽如银行的新版银行券,机器印的水印里,女王头像竟会随着光线动,像活的一样。
“掌柜的,西安分号急报!” 李茂扶着门框喘气,手里的密信沾着尘土,“丽如银行的新版券在西北流通了,” 他往券上指,“水印里加了西洋的‘动态纹’,往不同角度晃,能看见船在动,盐晶水浇上去都不显形!”
王云锦接过新版券,指腹蹭过光滑的机器纸,没有半点手工毛茬。他往券上贴磁石,没吸起铅粒;洒盐晶粉,粉末全滑了下来 —— 丽如银行的技术真的升级了,以前的老法子,竟有点跟不上了。案头的铜秤压着本旧账,是父亲王鸿绪的遗嘱砖拓片,上面 “信为根” 三个字,在夕阳下泛着淡褐。
赵诚从外面进来,手里攥着张商人送来的新版券,语气发沉:“有小贩用这券换了十担茶,” 他往券的水印看,“直到去票号兑银,才知道是洋券,可现在想找英商,人早就跑了。”
远处的票号外,传来市民的议论,有的说 “洋券越来越像真的”,有的说 “晋商的票会不会不管用了”。王云锦摸了摸怀里的盐晶配方手册,封面的蚕丝线已经磨白 —— 这本手册,晋商守了三代,现在,他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一、新版券的冲击潮
辰时的日头刚爬过总号的飞檐,丽如银行的传单就贴满了平遥的街。上面印着新版银行券的图样,水印里的 “动态船” 格外显眼,还写着 “机器防伪,永不褪色,比晋商票更可靠”。范氏余党的人混在贴传单的队伍里,故意往票号的墙上贴,气得伙计们赶紧撕,却越撕越多。
“西安分号的银库,今天只兑出去两百两银,” 李茂往账册上记,红绳算珠的数字越来越小,“商人们都怕收到假票,宁愿用洋券,也不敢收咱们的手工票了。” 他往王云锦手里塞了张新版券,“您看这水印,用西洋透骨镜照,还能看见‘Lloyds’的小字,藏得比范氏的暗纹还深。”
赵诚正用各种法子验新版券:盐晶水浇了没反应,磁石贴了没动静,连烧了点边角,也只冒出股洋油味,没有晋商票的茶香味。“以前的防伪都不管用了,” 他的声音发颤,“丽如银行的机器太先进,咱们的手工手艺,怕是要跟不上了。”
王云锦往窗外看,几个英商举着新版券往商户里进,有的商户犹豫了半天,还是收了券。他突然把盐晶配方手册往案上一摔:“守着技术没用!” 他往李茂手里塞了封信,“去请胡雪岩、伍秉鉴来平遥,就说我要跟他们共享防伪技术,咱们联合做‘中华银券’,一起扛洋券!”
李茂愣了愣:“掌柜的,这手册是晋商的根,共享了,以后……” 王云锦打断他:“天下商道是一家,没了天下,哪来的晋商?” 他往父亲的遗嘱砖看,“我爹当年说‘信为根’,不是让咱们守着技术当宝贝,是让咱们守住天下商人的信!”
二、技术共享的决策定
巳时的总号里,胡雪岩和伍秉鉴匆匆赶来。胡雪岩的折扇还沾着徽商茶栈的茶汁,伍秉鉴的袖口藏着粤商十三行的银印 —— 他们都听说了丽如新版券的事,脸上满是急色。
“王掌柜,您真要共享盐晶配方?” 胡雪岩往手册上看,封面的蚕丝线绣着双驼纹,“这可是晋商传了三代的东西,共享了,要是有人仿……” 王云锦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:“仿得了配方,仿不了人心,” 他往案上摆了三张纸,“晋商出盐晶、磁粉,徽商出苏绣、茶汁,粤商出银锭、海印,咱们的‘中华银券’,每笔都得经三商验,谁也仿不来!”
伍秉鉴点头:“我十三行的银,以后都按晋商的标准铸,” 他往新版券上看,“洋券靠机器,咱们靠三商的信,比他们的机器靠谱!” 他往胡雪岩手里塞了张银样,“粤商的银含银九成八,磁石一贴干干净净,能当中华银券的底子。”
王云锦让人把技术手册抄了三份,每份都用茶汁写就,遇盐晶水显 “中华” 二字:“这是盐晶配方,漠北盐加祁门茶汁;这是磁粉工艺,掺漠北铅(微量,防仿)—— 不对!” 他突然停住,往配方上的 “微量铅” 看,“我没写过加铅!”
赵诚赶紧凑过来,用磁石往配方上贴,果然吸起片淡灰的铅粉:“是有人改了!” 他往手册的纸纹里看,有淡淡的刮痕,像用小刀改过,“笔迹是范氏旧账房的!当年范明的爹就爱这么改配方,加微量铅,让人以为是真盐晶!”
王云锦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这手册我一直锁在盐晶柜,只有送出去抄的时候离过手……” 他往伍秉鉴手里看,“伍总商,你派来送手册抄本的信使,现在在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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