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平遥总号议事堂的烛火 —— 咸丰三年秋】
平遥总号的议事堂里,烛火燃得正旺,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。八仙桌四周挤满了人,晋商的核心掌柜们攥着茶路账册,指节泛白;徽商代表胡敬猷穿着靛蓝绸衫,手里把玩着枚茶引章,章上的茶芽纹在烛火下泛着光;粤商代表伍绍荣则揣着手,目光总往堂外瞟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—— 那里藏着一卷空白的桑皮纸,是他特意让信使备好的。
“茶路断了八日,北方分号的银元储备已去三成,” 王宪武把账册往桌上一推,红绳算珠磕得账本作响,“再不想办法,别说茶路,咱们晋商的票号也得垮!” 他往桌角的茶砖指,那是昨日从安庆运来的 “信茶砖”,盐晶封条虽裂,磁粉纹路还能辨认,“我想好了,用茶换械 —— 咱们的武夷岩茶,换湘军的火枪,让他们帮咱们夺九江,保茶路!”
话音刚落,议事堂里立刻炸开了锅。晋商老掌柜李万山皱着眉:“掌东,这可是沾兵祸啊!万一清军败了,咱们的茶和银不都打了水漂?” 年轻掌柜赵启山却拍了桌子:“不换才真完!没茶路,银路断,坐等着太平军把咱们的家底抢光?”
一、三商聚的议事局
胡敬猷率先打破沉默,把茶引章往桌上一放,章底的朱砂印在烛火下格外醒目:“王掌东这法子,徽商认!” 他往怀里掏出生丝账册,“湖州的两万匹生丝,我已经让伙计备好,只要湘军点头,随时能运去上海洋行!” 这茶引章是前卷徽商茶栈的老物件,章内嵌了磁粉,一贴晋商的磁石就显 “徽” 字,是三商联盟时定的验真信物,此刻拍在桌上,倒让不少犹豫的掌柜定了心。
伍绍荣却往后缩了缩,咳嗽两声:“不是粤商不帮忙,” 他眼神飘向堂外的信使,“咱们十三行离洋行近,太平军盯着呢,万一沾了械字,洋行那边怕是不好交代……” 他这话刚出口,粤商里就有掌柜反驳:“伍总商!茶路断了,咱们的银元也运不回广州,总不能看着坐毙!”
王宪武看在眼里,知道伍绍荣是怕担风险,却也察觉他的不对劲 —— 刚才议事时,伍绍荣的手总往袖口摸,像是在记什么。他不动声色,让人把那块安庆来的 “信茶砖” 抱上桌:“各位请看,” 他拿起把铜刀,顺着茶砖的纹路劈下去,“咔” 的一声,砖体裂开,里面藏着张薄纸,纸上用盐晶水写的字在烛火下慢慢显形 ——“救茶路即救晋商”。
“这是前卷老掌东留下的茶砖密信,” 王宪武指着字,“当年老掌东用茶换银,守住了晋商的根;现在咱们用茶换械,是要守住茶路的魂!” 他往伍绍荣身边凑了凑,“伍总商,湘军说了,只要咱们帮他们换械,收复九江后,茶路的关税给咱们三商减两成,粤商的洋行生意,不也能多条路?”
二、换械计的博弈声
伍绍荣的脸色变了变,手指在袖口下攥紧了桑皮纸 —— 他刚才已经让信使偷偷记下 “五万担茶、两万匹生丝、上海洋行交割” 这些细节,可王宪武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:粤商的十三行靠茶贸和洋行吃饭,茶路通不了,洋行那边的生意也得黄。
“我不是不支持,” 伍绍荣放缓了语气,“只是粤商的掌柜们意见不一,” 他往身后的粤商掌柜看,“得让我回去跟他们再商量商量。” 可他刚要起身,粤商里的老掌柜陈福安就站了出来:“不用商量了!” 陈福安往茶砖上贴了块粤商的磁石,盐晶密信显的 “救茶路” 三个字更亮了,“我陈记茶栈支持!只要能通茶路,沾点兵祸怕什么?”
有了陈福安带头,又有几个粤商掌柜附和,伍绍荣见状,只能点头:“那…… 粤商就先出一万匹生丝,” 他话锋一转,“但交割的时候,得让粤商的人跟着,我怕…… 怕洋行那边出岔子。” 王宪武知道他是想盯着流程,也不点破,笑着应了:“自然,三商一起去,谁也别落下。”
胡敬猷这时想起了防伪的事,指着账册说:“茶和械的往来,得有个准数,别到时候说不清。” 王宪武早有准备,让人捧来两本空白账册:“用前卷的‘双账房’老法子!” 他拿起支蘸了盐晶水的笔,在红皮账册上写 “武夷岩茶五万担”,字刚写完就泛出淡红,“这是红账,记茶和生丝的数,用盐晶水写,改不了;” 又拿起支磁石笔,在黑皮账册上画 “火枪两百杆、火药五十箱”,笔画里藏着细磁粉,“这是黑账,记器械和交割点,磁石一贴就显形。”
三、双账房的防伪规
账房先生把两本账册递给三商代表,胡敬猷接过红账,用茶引章在 “生丝两万匹” 旁盖了印,章上的磁粉和盐晶水一混,显出个 “徽” 字;王宪武在红账上盖晋商的双驼纹印,黑账上用磁石笔补了 “上海洋行码头、武昌票号” 两个交割点;伍绍荣犹豫了半天,才在账册上盖了粤商的海浪印,只是盖的时候,手指微微发颤 —— 他心里还在打鼓,既想赚关税的好处,又怕清廷追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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