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本账，三商各存一本，” 王宪武把账册分好，“每次交割，得三商的人都到，红账对盐晶，黑账对磁石，少一样都不算数！” 他这话是说给伍绍荣听的，怕他私下改账，也怕他把消息透给外人。
这时，堂外的信使突然咳嗽了一声，伍绍荣赶紧起身：“我得回去跟粤商的掌柜们说一声，明天再把生丝的账送来。” 他走的时候，特意绕到信使身边，悄悄把袖口的桑皮纸塞给了他，嘴里还念叨：“把刚才记的东西收好，别丢了。” 这一幕被角落里的赵启山看在眼里，他赶紧凑到王宪武身边：“掌东，伍绍荣不对劲，他好像让信使记了咱们的话！”
王宪武皱了皱眉，却没立刻发作：“先看看再说，” 他往桌上的茶砖看，“只要双账房在，他就算透了消息，也改不了账；只要湘军能拿到械，九江能收复，茶路就有救。” 他心里清楚，现在不是揪内鬼的时候，先把 “以茶换械” 的事办成就算赢。
四、初谋定的隐患埋
烛火快燃尽时，议事的人陆续散去，胡敬猷临走前拍了拍王宪武的肩：“我明天就让人把生丝运去上海，你放心，徽商绝不会拖后腿！” 陈福安也来告辞，手里攥着块茶砖：“这砖我带回去，让粤商的掌柜们看看，盐晶密信不会骗咱们！”
议事堂里只剩王宪武和赵启山，赵启山还在担心伍绍荣：“掌东，万一伍绍荣把消息透给太平军，或者清廷，咱们的计划不就完了？” 王宪武拿起黑账册，用磁石笔在 “武昌票号” 旁画了个小圈：“我已经让人去武昌票号打招呼，交割的时候多派些人，” 他往窗外看，天快亮了，“而且，伍绍荣也不傻，他知道茶路断了，粤商也没好处，就算他记了细节，也不敢真毁了这事。”
可王宪武还是没完全放心，他让人把那块劈开的茶砖收好，盐晶密信上的 “救茶路即救晋商” 还亮着 —— 这不仅是晋商的希望，也是三商的希望。他摸了摸怀里的磁石，想起前卷王云锦用磁石验票的日子，心里暗下决心：不管伍绍荣有什么心思，这次 “以茶换械”，一定要成！
第二天一早，伍绍荣果然派人送来了生丝账册，账册上用盐晶水写着 “粤商生丝一万匹”，盖着十三行的印。可王宪武注意到，送账册的信使，就是昨天在堂外候着的那个，他的袖口鼓鼓囊囊，像是藏着什么 —— 王宪武没点破，只是让账房先生把账册和红账核对，盐晶水显的字对得上，才让人收下。
议事堂的烛火已经熄了，可新的危机还在暗处藏着。王宪武站在天井里，看着远处运来的茶砖，心里清楚：“以茶换械” 只是第一步，接下来要走上海洋行的交割路，要过太平军的封锁线，还要防着伍绍荣那边出岔子 —— 这条救茶路的道，比想象中更难走。但只要茶路能通，晋商的根就能保住，他就不能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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