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晋商民生集团沈阳分号前堂——民国十七年冬(1928 年)】
寒风裹着雪沫子拍打窗棂,李青山刚核对完茶砖库存账,就见三个穿棉袍的男人走进来,为首的人掏出张盖着日军后勤部印章的文书,语气冷硬:“奉军部命令,收购一千块茶砖,要张库线老茶,现在就去地下室验货。”
李青山心里一沉——这是日军第三次试探,前两次借兑票找茬,这次直接要进地下室。他强压心神,堆起笑脸:“长官稍等,地下室潮气重,我让人先把茶砖搬到前堂,您看了满意再清点。”说着悄悄朝柜台后的小周使了个眼色,小周会意,手慢慢摸向柜台下的盐晶传信铃。
“不必麻烦,我们自己去。”为首的便衣推开李青山,径直走向账房后的地下室入口,军靴踩在盐晶砖上,砖面泛起极淡的紫光——这是“生人靠近”的预警,李青山攥紧了袖中的磁石笔,暗幸昨夜已按王静淑的嘱咐转移了物资。
一、茶砖购的地下室探
辰时的地下室,昏黄的油灯下堆着半墙茶砖,砖面印着清晰的“日军军购”字样,是李青山连夜让伙计用木模拓的假标记。便衣们翻捡着茶砖,为首的人突然举起一块,用军刀撬开砖缝:“这砖怎么比普通茶砖轻?”
“长官有所不知,”李青山上前一步,接过茶砖展示,“这是俄商订的‘轻压茶’,为了方便驼队运输,特意压得松些,您闻这茶香,纯纯的张库线老味。”他早算到日军会查重量,昨夜将藏西药的茶砖全转移到了后院茶栈——那些茶砖用前卷“中空藏密”技法,在砖芯掏出小孔放磺胺粉,再用茶末和松脂封死,表面看与普通茶砖无异,还特意堆在俄商的订货堆里,盖着“恰克图转运”的封条。
便衣将信将疑地闻了闻茶砖,又踹了踹墙角的盐晶砖,见没异常,便让伙计清点数量。李青山趁机让小周去茶栈报信,小周路过俄商订货堆时,悄悄将一块刻着“危”字的盐晶片放在砖堆上——这是给抗联联络员的信号,提醒近期暂停取货。
清点完毕,便衣拿着收据离开,刚走出分号,李青山就冲进茶栈。只见伙计们正将藏药茶砖重新封装,砖面贴上新的标签,标签上用茶汁写着“祁门春茶”,边缘还沾着淡淡的醋香。“都贴紧了,这标签浸过老陈醋,既能防霉变,还能盖西药味。”李青山检查着每块茶砖,确认封条完好后,才松了口气。
二、查封危的俄商斡
未时刚过,分号门口突然来了一队日军,架起机枪封锁了大门,为首的军官举着查封令:“晋商分号涉嫌通匪,即日起查封,所有人不许进出!”百姓们围在远处议论纷纷,粮商老周想上前说情,却被日军用枪托赶开。
李青山知道硬抗不行,赶紧让伙计从暗格取出王静淑留下的俄商联络信,让驼夫头快马送往伊万的洋行。伊万接到信时正在清点晋商的茶砖,这些茶砖是他要运到俄国贩卖的,要是分号被封,他的货就没法按时启运。“王掌东的事,我不能不管。”伊万立刻带上翻译,直奔日军军部。
日军军部内,伊万将一份茶砖贸易合同拍在桌上:“晋商是我的最大茶商,每年给军部缴的厘金就有两万两。要是封了分号,我的茶砖运不出去,你们的厘金也别想要,而且俄国领事馆那边,我也没法交代。”他指着合同上的双驼纹和狼纹印,“这是中俄贸易的凭证,封了分号,就是破坏两国商约。”
日军军官看着合同上的厘金数额,又忌惮俄国领事馆的压力,脸色渐渐缓和。伊万趁机加了把火:“我可以担保晋商没通匪,要是你们不放心,可派会计驻号监督,所有账目都让他核查,这样既不影响贸易,也能安你们的心。”
傍晚时分,日军撤了封锁,但留下一个叫佐藤的会计,带着账本进驻分号。佐藤穿着西装,戴着眼镜,一进门就翻查复式账簿,红账黑账看得格外仔细。李青山将早已备好的“官用账目”递过去,上面只记着普通贸易往来,真正的情报账早已藏进茶栈的暗格,用盐晶水写的字迹,只有磁石笔能显形。
三、会计驻的情报转
亥时的议事房,李青山对着电报发愁——王静淑的回电说“弃汇票,转茶标”,可佐藤盯着账册,连伙计贴标签都要盯着,怎么用茶砖传情报?这时小周拿着一块贴好标签的茶砖进来:“掌柜,您看这标签,浸了陈醋后,茶汁写的字更清楚了,而且佐藤刚才碰了标签,手指上的墨水蹭上去,标签边缘显红了!”
李青山眼睛一亮,拿起茶砖细看——标签边缘果然有淡红印记,那是佐藤钢笔墨水含的铁元素与陈醋反应的结果。“这是前卷的‘醋浸防伪’法!”他突然想起王静淑之前的嘱咐,“掌东早有准备,让我们用茶砖标签传密押!”
两人立刻研究新的传递规则:标签上的“茶名”对应方向(祁门=东、六安=西、武夷=北、普洱=南),“斤两”对应里数(一斤=十里),茶汁写的小字“春”“秋”分别代表增兵、撤军。李青山拿起一块标签写着“武夷茶,五斤,春”的茶砖:“这就是‘向北增兵50里’,佐藤只看茶名和斤两对账,根本不会注意茶汁小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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