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隔壁院子鬼哭狼嚎、上演“铁夹与尿壶齐飞,鲜血共尿液一色”的人间惨剧时,王鼎一家人早已通过那条保命的地窖通道,安然无恙地转移到了张千户居住的邻院。
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声声惨叫和咒骂,王鼎嘴角勾起一抹计划通的微笑,小曼则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袖,张千户抚须点头,对女婿这“未卜先知”般的布置深感佩服,张夫人则是拍着胸口,连呼“阿弥陀佛”。
事不宜迟,众人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开始行动。细软早就打包好了不少,此刻只需拎上最重要的几包。他们悄无声息地打开后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,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,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巷弄里。
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。一行人穿街过巷,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陈三居住的那处更为偏僻的小院。陈三早已接到宁小筛提前送来的暗号,做好了接应准备。
不到一个时辰,陈三便赶着一辆加挂了厚布帘的马车,还牵来了几匹健马,悄然而至。
王鼎扶着小曼和张夫人,带着两名贴身女佣及陈三的妻女迅速登上马车。张千户、陈三、马小六、宁小筛则利落地翻身上马。车夫一扬鞭,马车便碌碌起动,几骑护卫左右,一行人朝着城门方向疾驰。
顺利出得城来,在约定好的城外小树林边,只见另一辆小马车早已等候在此。得到陈三通知的刘嘉,已由家中忠仆护送至此。
刘嘉见到王鼎,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安心,也来不及多说什么,在王鼎的搀扶下,迅速登上了王鼎所在的马车。小曼见到老师,也是心中一暖,两人手握在一起,互相传递着力量。
人员汇合,再无耽搁。车夫吆喝一声,马鞭脆响,一行人趁着浓重的夜色,向着东方,疾驰而去!将那座危机四伏的清河县城,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的黑暗之中。
再看王鼎原先居住的院落,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临时战地医院兼骚乱现场。哀嚎声、咒骂声、呻吟声此起彼伏。孙小旗和他那几个中了“头彩”的手下,脚踝上那要命的野猪夹子总算被同伴们用刀撬、用脚踩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取了下来。但脚踝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,骨头就算没断,也肯定是骨裂了,疼得他们龇牙咧嘴,抱着伤脚瘫在地上直喘粗气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剩下的三名没受伤的锦衣卫,带着那群一直出工不出力的捕快,开始战战兢兢地搜查院落。每推开一扇门,都先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房梁,生怕再掉下个什么“惊喜”来。搜索过程那叫一个小心翼翼,堪比排雷。
一名眼尖的捕快发现了屋内那个隐蔽的地窖入口。众人围过去,拿着火把往里照了照,黑黢黢的,深不见底,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。
“下面……有人吗?”一个锦衣卫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,声音在窖里回荡。
无人应答。
“要……要不下去看看?”另一人提议。
“看什么看!这么黑,谁知道下面有什么机关?!王鼎那厮狡诈无比!”立刻有人反驳。
最终,谁也没敢下去,只是用火把草草照了几下,没看到人影,便自我安慰道:“估计就是个普通地窖,没人。” 于是,这个最关键的线索,就被这群怂包华丽地无视了。
搜了一圈,毛都没找到一根。手下把这个“喜讯”汇报给瘫在地上的孙小旗时,孙小旗气得差点背过气去!他忍着剧痛,把躲在人群后面的魏忠给吼了过来。
“你个王八蛋!是不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?!耍你爷爷玩呢?!要是让老子白忙活一场,还折了这么多兄弟,老子扒了你的皮!”孙小旗面目狰狞地吼道。
魏忠吓得腿一软,差点跪下,指天发誓,唾沫横飞:“大人!孙大人!小的对天发誓,千真万确啊!我亲眼看见张千户,就是王鼎他老丈人,还有他夫人,和一个年轻女子进了这个院子!那年轻女子肯定是王鼎的夫人没错!小的若有半句虚言,天打五雷轰,不得好死!”
孙小旗看着魏忠那赌咒发誓的怂样,不像说谎。他忍着脚痛,眼珠转了转,突然露出一副“我早已看穿一切”的睿智表情,分析道:“哼!肯定是外出有事,暂时不在!这样,把火把都熄了,咱们进屋等!就来个守株待兔!等他们自投罗网!”
众手下:“高!实在是高!”
昨晚那个一直暗中吐槽的捕快,实在没忍住,对着身边的同伴用极低的声音嗤笑道:“听见没?守株待兔?闹得跟过年放炮仗似的,方圆二里地都听见了,兔子早他娘吓跑没影了!还守?锦衣卫果然都他妈是猪脑子!”
于是,这帮残兵败将,还真就忍着伤痛和尿骚味,在漆黑一片、空空如也的屋子里,硬是“守株待兔”了整整一夜!
第二天上午,消息终于传到了还在山阳县蹲点的高进耳朵里。他一听发现了王鼎老丈人的踪迹,兴奋得差点当场脑溢血!立刻马不停蹄,带着几个亲信快马加鞭赶到了清河县,直扑那座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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