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如锐啸的利箭刺破晨雾,七辆警车在民政局门前的广场上呈扇形排开,轮胎碾过地面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。车门“哐当”作响,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列成包围圈,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人群,连空气都仿佛被枪栓拉动的“咔嚓”声冻住。
一辆挂着“登封公安牌照的警车后门缓缓打开,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先落地,接着是穿着笔挺警服的中年人。他肩扛一级警监警衔,金穗在朝阳下泛着冷光,正是登封市公安局局长南红。此人身材微胖,常年盘踞高位养出的威严像层铠甲罩在脸上,只是此刻那铠甲竟有些松动——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南振,双腿以诡异的扭曲着,断骨处的红肉翻卷着,像条被剥开的皮皮虾。
“振儿!”南红的声音陡然劈叉,平日里审犯人的沉稳被焦灼啃得粉碎。他大步冲过去,裤脚扫过地上的花瓣,带起一串血珠。蹲下身时,他那只握惯了权力的手竟在发抖,摸到南振断腿的瞬间,喉结剧烈滚动:“谁他妈干的?!”
南振的胸腔像个破风箱般起伏,血沫从嘴角涌出,在下巴上积成小血珠。他用尽全力偏过头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塑料椅上的身影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爸……是他……童小凡……”
童小凡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把蓝色塑料椅上,手里在看着手机新闻。他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地上的血腥与惨叫只是过眼云烟,眼神平静得能映出天边的流云,连一丝波澜都无。
南红猛地回头,目光如淬了冰的钢针射向童小凡,胸膛鼓得像要炸开,警服上的纽扣被绷得“咯吱”作响:“你是什么人?敢动我南红的儿子?”
童小凡终于抬眼,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,“南局长说话倒是挺直白。不过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儿子惦记我老婆,还带了六个亡命徒要卸我双腿。”他摊开手,“我这叫自卫,法律上说得过去吧?”
“老婆?”周春梅突然从地上爬起来,他忘记了半张脸的疼痛。连滚带爬地扑到南红脚边,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皮鞋,“亲家!您可算来了!这小子就是个疯子!不仅打断南公子的腿,还说要掀了您的公安局!快把他毙了!不,关他个十年八年,让他在牢里发霉!”
南红低头看着周春梅那张糊着脂粉的脸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儿子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的女儿,才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。为了个有夫之妇,赔上两条腿,简直是蠢得突破天际!怒火像岩浆在五脏六腑里翻涌,他扬手就甩了周春梅一巴掌。
“啪!”脆响震得广场上的麻雀都惊飞了。
周春梅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三圈,“噗通”一声摔在地上,两颗牙齿从嘴里飞出去,在地上滑出半米远。她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红,那只没肿的眼睛里先是茫然,随即被恐惧填满——这个刚才还被她攀附的“亲家”,眼神里的厌恶像要把她生吞活剥。
“谁他妈是你亲家?”南红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,“我南家的门,还没烂到要跟你这种货色联姻!更不会娶一个有夫之妇当老婆。”
他转头看向童小凡,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:“就算我儿子有错,你打断他双腿,就不怕法律制裁?”
“法律?”童小凡嗤笑一声,站起身时带起一阵劲风,吹得地上的花瓣纷纷扬扬飞起,“南局长这话从何说起?若是我不还手,此刻躺在地上断腿的,怕就是我了。”他向前踏了一步,无形的气势压得南红身后的警察都攥紧了枪,“古人说子不教,父之过。我给你个机会,替你儿子给我磕三个响头,赔我一百万精神损失费,带着你全家滚出登封。这事就算了了。我提醒你。机会我只给你一次。”
南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肩膀都在抖,眼泪都快出来了:“你让我磕头?你知道我是谁吗?登封的天,都是我南家的!”他猛地挥手,“给我拿下!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四个警察立刻端着枪围上来,黑洞洞的枪口抵住童小凡的胸口,枪栓拉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。
童小凡叹了口气,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小证件,在警察面前晃了晃。证件封面只有一个金色的徽章,没有任何字迹,展开的瞬间,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。“我在执行公务,你们无权干涉。”
领头的警察队长接过本子,只扫了一眼,脸色“唰”地变得惨白,手都开始筛糠。他踉跄着后退几步,躲到警车后面打了个电话,回来时腰弯得像株被霜打了的稻穗,双手捧着本子递还,敬了个标准的警礼,声音都在发颤:“对、对不起童同志!您继续,我们绝不打扰!”
童小凡接过本子揣回口袋,走到南红面前。南红还在发愣,只觉得眼前一花,脸上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“啪!”一巴掌抽在了南红的脸上。南红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三圈,重重摔在地上,两颗带血的牙从嘴里飞出来,在地上蹦了两下。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,像挂了个紫茄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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